“怕什么!”许义阳挺着胸膛:“我与大武同去,你且留在这里!”
“大人!”张二武着急了:“我不是怕事,我是担心大人的安危,大人可不能丢下我!”
“谁说要丢下你了!”许义阳背起双手:“长沙局势僵持了一个月没有进展,我一直在找机会,只怕这样下去一年也无法破局,不冒险是不行了!”
“大人!”张二武还想再劝。
许义阳举手示意他不要多言:“王爷不想兴兵,否则十个刘承胤也死了,我领军出发一刻钟之后,你去总督府找堵大人,一定要把他骗到东营!”
张二武仰头笑道:“原来大人早有妙计!”
许义阳又愁下脸来:“我哪有什么妙计,如果你请不来堵大人,今天我这个面子只怕要让刘承胤踩几脚了!”
在许义阳看来,他虽然是钦差大臣,但只是个年方弱冠的钦差,所以丢个面子也没什么大不了。
湖南厚冰待破,湖北则是热火朝天。
江北荆州军改制正在如火如荼,湖北巡抚姚启亲自陪兵部监军使协助忠贞营分流,力主在湖北各府、安庆和九江等地安置被剔出正兵的忠贞营。
李过和高功与朝廷交往密切,受到影响的都是旁系兵马,刘纯、郝摇旗等人心中不服,有人想率部重返夔东,但现在四川也是大明的疆土。
忠贞营将士如丧家之犬般被驱赶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在荆州安顿下来,响应者不多。
李过和高功请出高夫人说话,姚启恩威并施,各部正在激烈的博弈中。
许义阳只有五百兵马,虽然精锐,但在长沙数万兵马的环伺下很难有所作为。
长沙是个火药桶,一个令堵锡、刘承胤和陈友都束手无策的火药桶,因为,刘承胤与朝廷之间已经失去了信任。
许义阳内穿软甲,外面罩上青色的布袍,拿出单发火铳仔细擦拭燧石点火处的钢板,那里只要有一点点污秽,便有可能让他的利器哑火。
人生难免会冒几次险,其实许义阳很不喜欢冒险,今年到达长沙后,他冒险的次数多了点,他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腰上插一只火铳,皮靴中再藏一只火铳,腰悬百锻刀,许义阳走出岳麓山下的公馆。
郭臻真是看得起他,交代给他的任务都如在刀刃上跳舞。
公馆门外,张大武盔甲披挂整齐,他不如张二武那么机灵,但他是个真正的武人,一个以勇武和号令严明的武人,所以是他而不是他那两个看起来比他聪明的兄弟领军。
许义阳摆手下令道:“走吧!”
“遵命!”张大武拱手,他从不会反驳许义阳的命令。
一队整齐的步卒往长沙城外走去,他们堂而皇之的走出长沙城门,没有人敢来拦截他们,因为他们是南京来的京营兵马,也因为许义阳两个月在这里闯下的名声。
路上,许义阳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一缕没有扎紧的发丝垂下来,随着他的步伐在耳边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