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略作迟疑,回道:“他肯定不从!”
“那就是自寻死路了!”许义阳右手轻轻敲打椅子:“刘承胤现在很警觉,几乎不出兵营,长沙城都是他的兵马驻守,既要除掉他,又不能让军中混乱,事情确实不好办啊!”
陈友想了想,问道:“能否请堵大人帮忙?”
许义阳嘴角抽笑道:“你觉得他会帮忙吗?”
刘承胤并无大过错,对堵锡一直很尊重,以堵锡的性子知道此事后一定会像朝廷上书为其辩解。
消息一旦走漏,长沙必反,后果不堪设想。
许义阳明白郭臻的意图,清理了刘承胤后,湖南才真正归朝廷统辖,大明可以此为梯板恢复对西南的统治。
“要瞒着堵大人吗?”陈友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堵锡在湖南的威望无人能及。
许义阳揉着自己的脑袋,似乎很烦躁:“这些日子如果刘承胤敢进你的兵营,你立刻把他拿下,有什么事情我担着。”
陈友点头答应。
“还有你自己,不要随意进出长沙城,也不要到刘承胤营中去!”许义阳说完这番话后,告辞离去。
陈友这才发现,长沙府虽然表面如常,但其实气氛已经非常紧张。
时隔半个月,长沙城的确不一样了,因为,刘承胤快疯了。
从他拒绝去南京,从朝廷对张政一家的手段,他预感到自己的形势可能不妙。
如果陈友与他一条心,也拒绝去南京,事情也许还有转机,但朝廷暗地里给陈友使了手段,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无可奈何。
刘承胤不是不愿去南京,而是不敢,因为年初从湖南到南京的那两个刺客是他帮何腾找的。
当初郭臻宽厚,对刺杀案的处置如拿羽毛挠痒,何腾一家逃过劫难,那两个刺客被当街斩首后,他这块心病渐渐也就淡忘了。
但六月之后,郭臻性情大变,张政一家被斩首在湘水边,他胆战心惊,接到朝廷的号令后,他心里发虚。
长沙总兵府。
一个身着玄衣的骑士在门前下马,急匆匆走入府内,亲兵快步走进内府禀告:“大人,刘正回来了!”
刘承胤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吩咐道:“快让他进来!”
刘正就是那位才下马的骑士,头发被汗水沾湿,一缕缕顺着耳朵贴在皮肤上。
“大人!”刘正见到刘承胤后行礼,脸上不见喜色。
刘承胤摆手命几个亲兵退出去,迫不及待地问道:“延平王怎么说?”
刘正喉咙鼓动道:“延平王说大人若是起兵,他愿意给大人提供军饷火器!”
“我挟湖南之地归顺他,他也不敢要吗?”刘承胤大失所望。
刘正接着说道:“延平王说,他的儿子郑森还在南京为质子,如果大人晚几年起兵,他愿呼应!”
“可惜,可叹!”刘承胤苦笑不止。
郑珑说的这些都是借口,哪有不要天下只要儿子的,郑氏势力本不下于郭臻,眼下已经被死死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