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国侯这句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了,秦夫人当即抖了抖绣着繁复花纹的衣袖起身,十分努力的压抑住满身的气躁往海棠居走去,侯爷也紧跟其上,前去看看儿子的伤势。
此时虽是夜里,但从厅上到海棠居的幽静小路上,烛火一片通明,生怕行路人会看不清这园林内的枝繁叶茂。
来去人影绰绰,还未到海棠居时,北镇国侯夫妇于意料之中的,齐齐听清了里面传来女子不时的呜咽声。
他们对视一眼,步履匆匆的走到了正厢房。
最里间内,果然是许沁儿扑伏在榻前,而榻上安躺着的人,正是柳温言。
再次看见自己昏过去的儿子脸上的那些青紫淤痕,有着满满一腔慈母心肠的秦夫人眼眶一热,腿差点没软下去。
好在有未来儿媳在此,她又不想太过暴露自己的软弱以免难堪,于是秦夫人只得强打了精神,上前安慰许沁儿。
“沁儿你莫要哭了,温言这孩子打小福气就大着呢,这么点小伤于他不妨事的,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可得顾着些自己才是呢。”
听到秦夫人关切的话,许沁儿捂住小腹,有些虚弱的抬起头,泪眼婆娑的边哭边说:“温言可是我未来的相公啊,他受了伤我怎么能不伤心,大夫呢,大夫怎么还不来?”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
早有侍卫持着侯府令牌去郎中府上请来了人,大夫刚踏进正厢房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了他的身上。
秦夫人硬生生忍下想要扑过去拽住大夫衣袖的想法,急声命令道:“您快走两步,好好看看我儿的伤势究竟如何了!”
大夫擦了擦头上冒出的汗,急急的快走几步到了里房,许沁儿也不耽误的起身给大夫腾地方,方便他查看伤势。
大夫翻来了柳温言的眼皮看了看,又亲上手剥开了他的外衣,发现没什么血痕后微微放下了心,可病人是晕着的,这也耽误他进一步查看,现在只能先给世子饮下一剂药效温和的活血祛瘀的汤药,再等他醒来细细诊治了。
于是吩咐了带来的学徒去煎来药方后,大夫只能先提着精神侯着,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在他精神很是紧张时,亦是分了神同时感叹着,这侯府世子最近运势真是多舛,前些时日世子方神思倦怠的大病一场,现今又不知被谁被打成了这副模样。
不仅大夫因柳温言心有感慨,此时海棠居内的侯爷夫妇还有许沁儿都各有各的感慨。
虽然儿子看起来被打的不轻,但年轻时上过战场的侯爷也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天塌下来的大事,反而他更关注的是,为何对闻言下手的人会是宋行禹。
在他的印象里,宋行禹此刻应该是很有志气的在边关戍守才是,可他现在不仅不在军队中,甚至还回了京城打了自己的儿子。
目光从自己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儿子身上挪开,侯爷眯了眯眼睛,疑惑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