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交头接耳,对此事议论纷纷。
范贤被戳到痛处,忙向朝烟姑娘解释:“朝烟姑娘,我——”
朝烟姑娘盈盈一笑:“为了公子着想,朝烟还是离远一点的好。”
范贤见佳人微一欠身,自顾去到别桌坐下,心中怅然若失,旋即怒上心头,蓦然举杯一砸:“朱小满,你坏我好事!”
“那又怎样?”朱小满打了个酒隔,浑然不惧。
范贤身为上门女婿,仗着镇南大将军威名,在外面飞扬跋扈惯了,当即三两步冲上舞台,朝朱小满纵身扑去。
朱小满躲闪不及,霎时被他扑倒,后脑猛地磕到舞台,酒气止不住往上涌,反而恶从胆边生,抡起拳头迎面反击。
台下众人哗声四起,两人都是身份卓绝,谁伤了谁都不好交代,老人们见状赶紧上台劝架。
年轻一辈反倒作壁上观,一个说:“朱小满,加油!”
一个道:“范大哥,往下面招呼!”
不时鼓掌叫好,看得不亦乐乎。
两人在舞台滚来滚去,范贤仗着身材高大,朱小满仗着体型浑圆,抱作一团各有盈亏,谁也不想撒手。
范贤脸色狰狞:“朱小满,老子撕了你。”三两下把他衣服扒烂。朱小满酒后硬气:“来啊!我咬你!”张嘴胡乱咬去。
两人手撕嘴咬,俨然街口混混打架,众人只觉啼笑皆非。
不多时,两人翻滚中跌落舞台,暂时分做两边,还欲扑去对打,一道身影闪身上前,“啪,啪”两声扇在两人脸上:“丢人现眼的东西,京都学府脸面何在?”
范贤摸着脸颊看清来人,顿时踌躇不前:“童计,不关你事,你给我让开。”
“不关我事?”童计冷哼一声,身上精气运转,砰的一声凝出一道火蛇,有如红菱般在身前游转,“临走前诸位世伯交代,让我好好约束你们,不要到处惹是生非,看看你们都在做什么?”
范贤低头看了看衣衫,已被朱小满咬出几个破洞,再看众人目光扫来,顿觉脸面无光,恨恨淬了一口,抬手扫开几名来扶的堂弟,咬牙切齿钻进船舱里。
反观朱小满被一巴煽中,脸颊肿胀老高,身上衣衫褴褛,借着酒劲瘫倒在地,口中喃喃道:“朝烟姑娘……朝烟姑娘……”
童计眉头微皱,叫人把他扛走,又命侍女收拾场地,旋即神色一整,向四周拱手道:“诸位兄弟叔伯,权当看个笑话,晚宴如期举行,待会亥时赏月咏诗,大伙儿可不要藏拙哦。”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散回自己的桌上,几名舞女登台表演,气氛随之缓和下来。
朝烟姑娘看了半响热闹,忍不住摇头:“这都什么……”
“是啊,乱七八糟。”身旁有人附和。
“何止是乱七八糟,简直——哇呀!”
朝烟姑娘忽一转头,霎时花容失色,险些惊叫出声。
身侧那人奇道:“朝烟姑娘,你这是何故?”
待朝烟姑娘凝神再看,顿时噗呲一下笑出声来,眉眼弯成弦月,纤手捧着腹部,笑声如银铃响起,娇躯一阵花枝乱颤。
“呃……我就知道,给我出得什么馊主意。”
只见牧之野身穿长裙,长发轻柔披下,脸颊浓妆淡抹,一抹红唇尤为耀眼。
朝烟姑娘好半响才缓过气:“公子为何这身打扮?”
“这不是没有女伴嘛。”听她问起缘由,牧之野道:“我家小姐说:‘没有女伴,你做女伴不就成了’,我一听,也不是没有道理,她也显得兴趣十足,当场给我画成这样,恰巧撞见朱小满,就让他带我来赴宴了。”
朝烟姑娘一听,忍不住又笑了出来,泪花夺眶而出:“谁说一定要有女伴?”
牧之野愣在当场:“我……我听人说的。”
“这又不是正式晚宴,有没有都无关紧要。”朝烟姑娘笑道:“不过,公子你还别说,这身打扮挺适合你。”
“哈?”牧之野闹了个笑话,顿时“俏”脸涨红,决定破罐破摔:“罢了罢了,能够白吃一顿,也算值了。”心中有气,拿起一只鸡腿,埋头就啃。
朝烟姑娘笑吟吟看着他,眼中溜溜直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两名老者上台,压下众人喧哗,其中一人朗声道:“亥时已到,诸位稍静。我是刘家刘文瀚,这是童家童思远,受邀担任此次诗会仲裁,俗话有言:饱览诗书经百篇,胸中剑气素霓生。我等百年传承世家,既要修习武学一道,也不能落下诗书,借此海上中秋佳节,敬请诸位各抒己见,千万莫要藏拙。”
随后便有随从端来椅子,刘文瀚和童思远在舞台边坐下,正式宣布诗会开始。
台下有人笑道:“既是刘公和童公担任仲裁,那此次中秋诗会就十全十美了。”
又有人说道:“是啊,二老位居学府的翰林博士,才学博源非凡,下笔瑰丽生花,写出来的文章就连皇家都要拜读。”
如今船上年轻一辈齐聚,若真能在诗会拿出一首好诗词,便等于在京都学府展露头角,万一声名传到大胤京都,回到家中也是颇有助力的。
况且这诗词文章一道,自上古起源至今,浩浩荡荡流传下来,无数前人留下名篇佳作,年轻一辈烂熟于心,谁又不想名留青史呢?
一众年轻人摩拳擦掌,满脸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