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默地在营地外踱着步。
阿保机发现,仅一会儿工夫,朝霞已经映红了半边天。
阿保机听到,营地里传来轻微的声响,回头望去,看到阿佳的母亲已在露天灶台边忙活,知道是在为他们准备早餐。
阿保机正要过去与老人打个招呼,又听到咣当一声门响,阿佳钻出了毡房,向灶边走去。
阿保机看到,述律平正怒目盯向阿佳,像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阿佳此时也看到了阿保机和述律平,但目光立即转向了灶台,并没有与他们打招呼的举动。
阿保机本想去灶台前对阿佳和她母亲说几句感谢话,看到述律平表情怪异,便打消了打招呼的念头,缓缓回到了毡房。
述律平确实不想看到阿佳,更不愿意见到阿佳和阿保机单独在一起。
从见到阿佳那刻起,述律平便觉得不自在,处处将阿佳的言行举止与自己作比较。
可阿佳那走路的姿态,那超凡脱俗的气质,那说话不慌不满慢声细语的强调,她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
在阿佳面前,述律平总觉得自己与阿佳差距太大,却又想不明白差在何处。
昨天初来时,阿保机独自离开毡房,述律平原以为阿保机是出去小解了,没曾想竟然偷偷和阿佳在一间毡房里小声嘀咕,这让述律平心里非常难以接受,酸溜溜不是滋味,咬牙切齿地想到,如果阿保机再与阿佳在一起小声嘀咕,自己非抽刀将那女子杀了不可。
阿保机只属于自己,别的女孩永远都别想靠近阿保机半步。
夜里,述侓平最最担心的事,在梦中出现了。
述律平梦见,阿保机不顾自己坚决反对,竟然要在光天化日之下与阿佳成亲。
并且,钦德和释鲁、辖底也都支持阿保机的这门荒唐的婚事。
连自己的哥哥敌鲁、弟弟阿古只、好朋友于骨里,全都支持阿保机与阿佳成亲。
述律平呼天不应呼地不灵,连天空的飞鸟,都在抖着翅膀嗤笑她的孤独和无助。
长长的接亲车队,梦幻般缓缓从天边飘来。
阿保机怒不可及,跨上战马,手举战刀,迎着车队冲了上去。
述律平看到,阿保机和阿佳正相拥着坐在车上,一副幸福美满的神态。
述律平大喊一声,举起钢刀,就要奋力砍向阿佳。
述侓平非常后悔自己的那一声大喊,要不然,她已经在梦中将阿佳杀死啦。
此时看到阿佳满不在乎的神态,想起梦中情景,述律平的心便在微微颤抖,真想冲上前去,完成梦中没有完成的奋力一刀。
但述律平没有理由那样做。
梦终归是梦,现实中的阿保机,也仅仅与阿佳单独相处过一次而已,还不至于发展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看到阿保机缓步向毡房走去,并没有急着去与阿佳见面的意思,述律平便跟在阿保机的身后,慢慢向回走。
述律平想,难道是自己多虑了吗?
可直觉告诉她,绝不会是多虑。
阿保机和阿佳之间,肯定还会发生一些令自己不愉快的事情。
究竟会发生何事,述律平一时也想不明白。
总之,自己要提高警惕,绝对不能让阿保机和阿佳单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