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皇子一路说笑,大是兄亲弟恭的场景,唯有萧榕跟在众皇子身后,不动声色,皇帝看在眼中。
行至宫前,说笑着加衣整衫,随后便待众皇子恭请圣安后,皇帝破天荒地对萧榕道:“你此番去了封地,再想见朕已不知何年月,临行前便在朕这里多住些时日!”
萧榕先是一愣,随后淡淡笑着躬身道,“儿臣此去乃是心之所向,就不麻烦陛下了!”
众人闻言皆露惊异之色。
“你……”皇帝叹了口气,继续道:“朕已命人在宫内设宴,你便留下来吃食。”
萧榕皱了皱眉头,想那皇帝何时转了性?随后思怵片刻,便未再拒绝:“微臣,叩谢陛下圣恩!”
皇帝叹了口气,听得心中一阵不好受。欲张嘴想说些什么,又见萧榕游离神外,终是欲言又止。
萧榕也是深觉不可思议,原是不想干的众兄弟,听得自己欲回封地,一反常态地和颜悦色,不是说些贴己之话,便是恭维之言,许是自己没和他们争权罢了!
想到如此,便下意识瞧了瞧太子哥哥,只见他一言不发,闷声饮酒,萧榕心下暖意渐深,只是天高海阔,日后也难见了……
这龙门阵也不知是何时结束的,众人临行之际,皇帝转口对太子道:“你等等,朕有话说!”
如此,东宫便留了下来。
王内侍将众皇子送至宫前,萧榕止步不前,思怵片刻,自怀中掏出玉佩:“阿公,我走之后,烦请阿公将此物送至太子哥哥那里,太子哥哥生性怯懦,若有了什么事,事事还烦请阿公多多指点一二。”
王内侍愣了愣点头道:“东宫与殿下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如有不测,老奴自会帮衬一二。”
定权笑笑,道:“多谢阿公!”
随后萧榕便拂袖而去,王内侍见状,方才想起昨日宋学士之事,心下不免有些烦闷,看来东宫这回怕是不好过的了……
皇帝将信掷向桌面,叉腰皱眉道:“你自己看看,有什么想跟朕说的,那就说说,朕倒要看看,你还能说些什么来!”
太子迟疑片刻,最终那里了信封,继而面色煞白,颓然坐下,久久不能言。
“怎么,太子倒是说说看?”皇帝质问道。
太子愣了愣,那信确实是自己亲手所写,也是自己命舅父按兵不动,无可辩言,痴痴道:“儿臣,无话可说!”
“这么说,太子便是承认自己失过了?”皇帝叉腰俯身道。
萧玄默不作声,天子想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此时还有什么可说的,皇帝摆明了要斩断双翼,又有什么人情可言?
皇帝见他闭口不言,更是心生恼怒,痛斥道:“太师教你的为人处世都忘了?如今,都能做如此糊涂之事?”
见萧玄未言,又道:“自今日起,你便待在东宫,哪都不能去,朕会让王内侍看着你!”
萧玄闻言,躬身道:“臣,叩谢陛下圣恩!”
随后太子拂袖离去,皇帝问了多次,萧玄也是闭口不言,方让太子禁足,这才出的声,指背影对王内侍恨恨道:“你看看,这都成什么样子?”
王内侍见状也是不敢言,怀中的玉佩一时也不知,是该追上去给了还是怎的?
萧玄回东宫也不知多久,忽见院门外月下树影婆娑,看地愈仔细愈渐清晰……
萧玄定睛一瞧,忽一红裙女子入了视线,于晚风中摇摆不定,像极了风中摇曳的海棠花,娇艳欲滴。片刻,便已闻见一声:“殿下!”
皎皎月色映美人,是此时不错了!
萧玄闻言方才回过神,唯见那日皇帝寿诞之日起舞的西域圣女,萧玄微微一愣。
罗姗娜眉眼含笑道:“太子殿下!”
初见萧玄对其一见倾心是不错,可现下出了这档子事儿,罗姗娜的到来反倒显得刻意,不论是不是落井下石,还是怎的,萧玄最初的一点倾心消之殆尽……
罗姗娜笑道:“太子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前路漫漫,后路全无啊!”
萧玄见她嘲讽,心生不悦道:“你来我这,怕不只是说些没用的废话吧?”
罗姗娜点头笑道“不错,我有一两全之策,就不知太子感不感兴趣了?”
萧玄闻言,皱了皱眉头,道:“那你是不用猜了,本宫对你的提议不感兴趣!”
罗姗娜缓步上前,勾住了太子脖颈,娇嗔道:“我还未言,太子怎知不感兴趣?”
少顷温润的薄唇便迎了上来,萧玄皱眉一把推开了罗姗娜,反手压在桌子上,道:“你可知在宫中说这句话,是要丢了性命的?”
“我与太子终究是要成婚的,太子又何必介怀?”
萧玄立即甩手,方道:“你出去吧!本宫无意听你多言!”
“太子究竟在怕什么?”罗姗娜怒道。
“怕你死得早!”萧玄见她并无离开的意思,起身拂袖出了屋,全然无视身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