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高地悬在空中,淡淡的光像蒙上一层轻薄的纱,令人神往真实的月色,而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听得脚踏声逼近,不过片刻,林峰猛然自方言腰间提剑直逼方言,林峰勾唇冷笑,方言身子微侧轻松躲过一剑。
随后掌劲袭向林峰,那林峰意识到不妙,连忙躲开,不料为时已晚,正中方言下怀,只见方言掌风忽变,砸向林峰手腕,夺下利刃扔在地上,躬身道:“主子?”
林峰不以为意,俯身整理衣冠,眼底不见波澜,抬眼瞧了瞧月色缓缓道:“说吧,她今日都干了些什么?”
方言垂眉低声道:“沈姑娘查到了赌坊,抓了小耳朵问话!”
“她查到付荆了?”萧策陡然不悦,抬手拢了拢衣袖,皱眉道。
方言思怵片刻,道:“暂时没有!”
林峰低声回应道:“把她给我盯紧了,若是查到付荆头上,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是!”方言自然知道林峰何意,若真查到了付荆身上,杀了那付荆便可。他只是不明白,既然林峰如此珍视姑娘,又何故欺瞒于她?
林峰定定看了眼月色,方才的狠厉顿时消之殆尽,心中隐隐不安,这日后,怕是又有一场好戏了……
翌日。
这谷坊的潼河是南诏漕运枢纽,商业交通要道,放眼望去人烟稠密,粮船云集,吃酒的,看相的,人声鼎沸应有尽有……
河里船只往来,首尾相接,或纤夫牵拉,或船夫摇橹,亦或是几丈川高,满载货物,逆流而上,有的靠岸停泊,正紧张地卸货。
沈清秋也是初次见如此盛大景象,正疑惑,道:“如今到了时令?”
庞斌摇了摇头,不知沈清秋念叨了什么,一旁满脸沟壑纵横的老者,扯了扯鱼竿,道:“正值槐序(四月),开江捕鱼的好时节!”
随后大喝一声“嘿!”,甩竿掀起一条肥美大鱼,畅快道:“得嘞!”
随后又将鲤鱼放生,沈清秋不明所以道:“前辈又为何将它放了?”
老者闻言嗤笑,道:“槐序不食鱼腹,这也是老一辈的话了!阁下也无需在意!”
沈清秋见老者虽衣衫褴褛,倒有清风道骨的风范,不免猜测,定是这漕运中的老人,随即躬身道:“在下沈清秋,为查案至此,前辈可知这漕运同往年可有不同?”
见两人一身锦服,猜测是没什么好事儿,撇眉道:“不同?倒也没什么不同!无非是淹死的比旱死的多了些!”
“前辈这是何意?”
老者不以为意,收拾收拾东西便准备回家,行前思怵了片刻,道:“这十里八街的壮汉原是在漕运里头搬货,为谋出路,可如今已有半年未归,说是让山洪给卷了去了!谁知道呢?”
“万一死在了外头没人收尸,那可真就孤魂野鬼楼!”老者收竿,起身离去,遥遥闻句调侃。
“他这话什么意思?”庞斌不解,皱眉道。
沈清秋负手扫视了周遭,长吁了一口气,轻轻搓动了手指,道:“意思是那些人不知所踪,而且很有可能是人祸!”
庞斌闻言,惊呼道:“好家伙!这可是官运,胆子也太大了!”
“问问便知!”沈清秋行至卸货的众人面前,躬身道:“你们知不知道最近这些消失的人都去了哪里?或者,他们遭遇了什么?”
众人也只是撇了一眼,默不作声,继而匆匆搬运货物。
一年轻力壮的汉子扛着箱子自沈清秋身旁擦肩而过,使得沈清秋不得不踉跄几步。
庞斌刚要上去争执一番,却被沈清秋伸手拦了下来,随后摇了摇头,道:“ 我们是来寻找线索的,切勿惹是生非!”
庞斌咽不下这口气,转身离去。
随后,一年长面貌的男子扔下肩上的货物,朝着沈清秋道:“你也别在这晃了,这里是查不出什么的,半年前是在老俞手底下出的事儿,你找他一问便知!”
又见沈清秋皱了皱眉头,随后指着不远处的小平屋,补充道:“那儿就是了!”
沈清秋拱手道了谢,便应声离去……
跟着方才那人的指引,行至小平屋前,沈清秋喊了几声没人,便推门而入。
眼前的便是方才的老者,奄奄一息倒在了血泊中,遥遥便见窗户晃动,大喝:“快追!”
庞斌应声而去。
沈清秋扶起老者,浅浅道了句:“林安!”便再无呼吸声,沈清秋闻言愣了片刻,方才静做一旁,到底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半晌,庞斌才回来,见他气馁地摇了摇头,沈清秋思怵片刻,道:“此事还没完,再等几日!”
随后两人便起身回了府。
一直藏在身后的方言,此时也转身离去,回府后得林峰旨意,暂停漕运的相关事宜,静候些时日……
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