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睿仁缓缓走到沙盘站在吴优身边,右手伸出指着沙盘上的长龙关内标注的五十只小红旗道:
“这是三边军所挖的地道出口,现在已经挖到长龙关内但出口此时还未挖通。在我军攻城之时我会下令挖通。”
吴优闻言知晓这地道如果提前挖通定会被长龙关内的守军发现,但对于五十条地道如何在战时同时挖通心中亦有疑惑,毕竟五十条地道都分散在各地并不是一条。
如果不能同时挖通的话长龙关内的守军看到敌后有人后定会采取行动,将未出来的人活活困在地道内。
秦王夏睿仁看到吴优脸上的疑惑之色看了一眼身旁的卫远,卫远会意点头看着吴优一眼后俯身在沙盘上指着长龙关外的一个地方后说道:
“这个地方是地道中分叉的位置所在,那里有一个通风口待我军出征时会有一个传令兵在此处等候殿下的军令。
接到军令之后会以我军的传讯方法迅速传讯到每个地道出口处,届时便是挖通地道之时。”
卫远正说着夏睿仁提着一个茶壶走了过来,倒了一碗茶递给卫远。
卫远抱拳答谢后接过茶碗一饮而尽后,指着长龙关内的接近关口处的二个小红旗继续说道:“这个地方是最接近关口的地方,也是三边军最重要的任务。
我会率领两万人从这个地方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城门,让虎骑营进入长龙关。”
说完卫远指着其余的小红旗道:“至于其余的军队出了地道之后便是迅速登上城墙破坏守城设施,让我军其余将士能快速登上城墙。”
夏睿仁接着补充道:“梁国既然没有舍弃长龙关回师梁城,还调动了八万黑甲骑兵驻扎在那郾城外没有立刻前往这长龙关这是小看我大夏,料定我大夏不能在三个时辰之内攻破长龙关。
对于梁国的轻敌我一直没有想通,不过任梁国如何狡诈,我大夏这四十万将士不止要在三个时辰内攻破长龙关,更要让八万黑甲骑兵命丧长龙关内。”
夏睿仁话语一转看着吴优与萧崇武尊敬道:“届时还请吴馆长与萧馆长随着卫将军一同杀向那梁国敌军主将。”
吴优与萧崇武尊敬回礼齐声道:
“殿下放心便是!”
随后吴优与萧崇武和卫远在军帐中细聊了出了地道杀向敌军的事,聊完之时已到午时吴优多日并未进食空腹难耐便匆匆离去。
用过午饭之后,吴优一路朝着三边军的军帐走去。
一路走来,吴优看到麒麟军中正在进行投石车云车等攻城装备的检修,一些士兵则往战车上搬运火油,整个军营一片忙碌都在为着不久的战争做准备。
就在吴优回到三边军与老肖等平日间相熟之人相聊之时,秦王殿下的军令传出全军进入战时戒备明日点将出征。
吴优听到军令后有些疑惑夏睿仁为何在一个时辰内便改变主意明日就要出征,吴优看着周围急匆匆跑动的兵卒朝着卫远的军帐走去。
在军帐前被卫兵拦住说军帐内正在议事便在旁边等待,一会之后军帐内的将军一脸严肃的急匆匆走出来朝着自己的军队走去。
卫远看到吴优后边向吴优走来边说道:“吴馆长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寻人去找你。”
“卫将军,不知为何明日便要出征?”吴优疑惑道。
卫远走在吴优身前之后迎着吴优向军帐内的椅子走去,边走边道:“刚才秦王收到夏城的八百里急报,诸侯国的联军已经开始进攻我大夏,王上命我军立即向梁国开战。
秦王殿下收到密报后便召集将领前往军帐议事之后,我便急匆匆赶回来传令下去。”
卫远给吴优倒了一碗茶水递给吴优后说道:“我三边军今晚便要开拔前往深山地道处,不参与明日的点将。”
吴优接过茶水点了点头,三边军的兵卒虽然有十五万之多,但在几月前都是化整为零慢慢进入横城后开始进入军营,因此梁国并不知晓三边军的存在。
夜间开拔不参与点将为的就是掩人耳目,不然在这两军交战之际日间行军便会暴露行踪。
吴优喝完茶水后与卫远问了具体时间后,便告辞出了军帐朝自己的军帐走去。
回到军帐后吴优将丝甲穿在身上后,将青铜剑背在身上缓缓走出军帐。
申时末,卫远下令在训练场内集合军队。
酉时军队集合完毕,吴优和萧崇武站在一旁看着训练场内的十余万的三边军将士,将士们都是轻装上阵并未身穿那铁甲重装,腰间佩挂着清一色的马刀正枕戈待旦望着训练场高台上的卫远。
卫远扫了一眼训练场上的十余万士兵,中气十足大声喊道:“我是个大老粗不会讲话,我只希望现在站在这里的兄弟们等战胜归来后还依旧站在这里。”
卫远说完之后面色凝重深深看了一眼训练场上的士兵,看着被月光和火光照耀的那些粗糙的脸卫远想要将他们的脸全部记在心中,沉默片刻后卫远拔出佩刀举向天空大喊:“出发。”
十余万士兵闻言没有说话,回应卫远的只有整齐划一的转体声。
先锋营开始朝着军营门口整齐划一的走去,后面的士兵则缓缓跟上没有一人掉队,每名兵卒走在夜色中抬头挺胸大步向前。
吴优与萧崇武和卫远则跟在这些士兵的中间一起朝着军营外走去。
三边军出了军营之后便把火把灭了只能借着夜光朝着深山走去,一路上整个三边军除了行进的脚步声没有听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吴优看着这只军队,似乎是行走在夜间的鬼兵一般。
走在吴优和萧崇武中间的卫远将手里的一块干粮递给二人,二人接过干粮后便吃了起来。
这干粮是硬邦邦的糗,这糗是军营中常见的干粮是用大米磨成粉加入水煮熟之后晒干而成。
因为三边军隐蔽行军加之要在地道之中藏匿几日,不能生活做饭便只有吃这糗充饥,三人吃完之后喝完水继续行走在夜色之中。
三边军走了一夜天蒙蒙亮之时,刚好抵达深山。
到了深山之后卫远便下令原地休整两个时辰随后,进入地道,卫远下令之后待各将领安排好部下之后便召集将领议事。
吴优与萧崇武没有一同议事,二人而是在一边的大树旁坐下之后靠着大树睡了过去。
山林之中除了巡逻守卫的兵卒之外,其余的兵卒皆抱着马刀靠着大树或躺在地上睡去。
就在三边军休息之时,南边军军营。
十万金戈铁甲的虎骑营骑着战马与十五万全副武装左手持盾右手持刀或长枪表情严肃站在点将台下,一身金色戎装的秦王夏睿仁站在点将台上,神情肃然看着台下枕戈待旦的南边军将士。
秦王夏睿仁环视一周中气十足开口道:“梁王不仁执政期间百姓生灵涂炭,更是犯下人神共愤的十宗罪........................
诸君可愿随我一同出征,斩梁王收失地,恢复大夏一统?”
“斩梁王收失地,恢复大夏一统..........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诸侯终不还。”
二十五万将士的齐声同呼,声音直上云霄。
秦王夏睿仁看着满是肃杀之气的南边军将士,拔出腰间佩剑指向前方大喊道:“出征!”
出征二字一出,战鼓声响彻四方,下方二十五万将士的转体与兵甲的碰撞声与响彻四方的战鼓声弥漫在这片黄沙中朝着梁国的长龙关而去。
夏城,大夏王宫。
朝堂上,夏王一身黑色龙袍站在龙椅前看着大门处,随后一名斥候手持战报急匆匆跑入殿中单膝跪地后双手呈上战报道:
“南边军今日寅时点将出征梁国。”
夏王身旁的宦官走到斥候身前将战报拿在手上后朝夏王走去,斥候则在递上战报后退出殿中,夏王接过战报看了一眼,放在一旁。
“报!”
这是又一名斥候进入殿中,单膝跪地呈上战报道:“邯郸城击溃吴国第一次攻城,杀敌三千。我方伤亡三百。”
“报!”
“郦城成功击溃越国第一次攻城,杀敌五千。我方伤亡八百。”
战报不时传入朝堂之中,夏王闻言不动神色站在龙椅前看着满朝文武缓缓开口道:“户部尚书,粮草是否征召完了?”
一名花白老者走出人群站在殿中向夏王行了一礼后缓缓道:“禀王上,各地粮草已征召完毕,正在与兵部交接,不日便能送往三边军之处。”
夏王闻言点了点头,望着兵部李尚书道:“李尚书,兵部这次押运粮草要慎重而行,切勿让那敌军密探探听到消息,采取那烧粮之策。”
兵部尚书闻言走出人群向夏王行礼道:“王上放心,这粮草老朽以性命担保定能送至那三边军,至于那敌军密探,我兵部已在夏城中抓获千人有余,还有一些余孽正在查获之中。”
夏王闻言扫了一眼殿中的文武百官,肃然道:“南边军正在出征梁国,三边军则在抵御敌国来犯。寡人希望在站的大臣们能为我大夏尽绵薄之力而不是伺机行那浑水摸鱼之事。
如若被我得知,寡人定不顾君臣之情,诛九族行极刑。”
夏王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行跪拜大礼齐声道:“臣等定会为大夏收复失地,恢复大夏一统鞠躬尽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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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长龙关。
关中将军府议事厅,长龙关主将梁南与副将梁儒和十几位身穿戎装的将军坐在厅中。
坐在主位的梁南沉声道:“不知道我那位哥哥是怎么想的,将那黑甲骑兵放在郾城外,我上书申请让那黑甲骑兵与我猛雄军出关与那南边军一战也被驳回。”
坐在副位一身儒衫的梁儒抿了一口茶后放下茶盏,摇了摇头微笑道:“将军,南边军二十五万兵力我长龙关的猛雄军则十五万兵力,加之那郾城外的黑甲骑兵八万也才二十三万兵力,如果出关与其正面开战的话,我军胜算不大。”
“那便要让我猛雄军十五万儿郎在这长龙关上憋屈的看着那关下的南边军攻城吗?”梁南愤然道。
梁儒沉思片刻后继续开口道:“这南边军是秦王夏睿仁的军队,夏睿仁此人掌管南边军八年多,此人在治军上一直严明,在战术上也研究颇深。
明知我梁国有猛雄军十五万与黑甲骑兵十万共二十五万兵力,夏王却偏偏让夏睿仁带着这二十五万精兵来攻梁国,要么这南边军不止二十五万要么就是在其余三边军中定有所谋。”
梁南也不是愚蠢之徒,闻言后便知道意思,便开口问道:“依儒兄所言,这秦王夏睿仁打的是什么算盘?”
梁儒闻言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后看着厅中的其余将领问道:“关中是否有何异常?”
“关中在年前便封关,每日都有士兵在关中巡逻查探,并未有任何异常。”一名将军起身抱拳道。
梁儒点了点头道:“今日斥候来报,秦王夏睿仁在寅时便点将出征我长龙关,三日后便会到达关外,关中守城设施是否有所不足?”
一名黑脸将军闻言起身抱拳道:“年前国中便运来许多守城设施,三日前便已全部运上城墙上,火油与石头和弓箭等物,都已配置好。
能够支撑敌军攻城二月有余。”
梁儒听完汇报后,沉思一会后继续问道:“梁城来的闫先生如今在何处?”
“这些日子一直在将军府内,并未去往他处。”
梁儒点了点头道:“如今大战在即,国君既让我们守城我们便守好长龙关,只要拖住大夏南边军一月多大夏自然会退兵,如果不退兵大夏的三边军定会被破。
不过对于这南边军我一直心生不安,望诸位回去后多加检查攻城设施和提振士气,一有情况及时禀报。”
梁儒说完之后看向梁南,梁南放下茶盏朗声道:“他大夏既然敢来,我们猛雄军就让他们留下点什么东西。不然还真的以为我梁国是吃素的。”
梁儒等梁南说完之后,在细细安排了一些守城之时的细节,待议事厅里的人走后便缓缓走出议事厅朝着一座庭院走去。
夏城,沐阳公主府。
沐阳公主夏朝雨与简茹坐在软塌上低头看着手中的信。
沐阳公主合上信纸看着对面的简茹轻声说道:“小茹,这几日我进宫时我父王便告知我这夏城中有那敌国密探,再加上最近开始打战了,你最近还是不要乱走动。”
简茹闻言臻首微点,轻声回道:“吴优在信中也跟我讲了,让我待在守尘馆内照顾好父亲母亲,不要到处走动。”
沐阳公主夏朝雨闻言,看着窗外横城的方向道:“也不知道萧崇武和你家吴优现在在干吗?”
“今日我来的时候街上就一直有人在讨论着这战事,听他们说今日战报传回夏城中秦王已经开始向梁国出征,想来他们也快到那长龙关了。”简茹沉思后说道。
“也不知道那长龙关怎么样?难不难打。”沐阳公主夏朝雨睁大眼睛话语一转看着简茹问道:“小茹,你不是从小就生活在梁国吗?你跟我讲讲。”
简茹闻言低头看着桌上的茶盏回忆片刻后,缓缓回道:“这长龙关我来夏城的时候在那里住过一晚,关内就不像那城池四面都是城墙,只有一道城墙。
那道城墙很长也很雄伟,都是那青砖石所建的,我来的时候就看到城墙上都是那身穿黑甲的兵卒,我想这一战我们并不好打。”
沐阳公主夏朝雨闻言点了点头,不知在想着随后莞尔一笑道:“萧崇武和你家吴优都不是那平凡之人,定会跟我那弟弟很快的攻下那长龙关的。
到时将那人神共愤的梁王抓获收复失地后,到时我和你一起去你的家乡看看。”
简茹闻言微笑回道:“我的家乡就是一个小村庄,公主去了定会不习惯的。”
“有什么不习惯的,萧崇武跟我讲过的那小村庄内的人都很好,萧崇武还跟我讲了他们从梁国来夏城的时候,还到一个老爷爷家中讨吃的,那老爷爷家徒四壁还是给了一些东西给他们两个吃。
但那老爷爷的孙子被梁王的人强行抓去当兵,真不知道梁国的人都那么好,为什么会有梁王这种人。”
简茹看着沐阳公主本来温柔的样子说着说着便愤慨起来的样子,想到先前与吴优和萧崇武二人从家中前往邺城之时遇见的那三十骑黑甲骑兵,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抓他们,还让手下杀了吴优与萧崇武留下自己,简茹如今想起也有些气愤说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梁王如此手下的人也如此,就是苦了平民百姓。”
沐阳公主夏朝雨闻言想起那辛苦劳作的平民百姓,惆怅道:“不知道这次打仗会死多少人,也会有多少老爷爷失去自己的儿子和孙子。”
简茹闻言想到那远在邺城的师父,不禁有些担忧。
沐阳公主夏朝雨看到了简茹眼中的担忧,知道简茹在担心自己的师父便开口安慰简茹道:“小茹别担心,这打仗肯定打不到邺城。你师父定会没事的。”
简茹臻首微点看着沐阳公主自嘲道:“我们这些女子能做的就只有在家中整天忧天忧地的,其他的啥也不会。”
沐阳公主闻言抓住简茹的手轻声说道:“我们女子在家中能不让外面的夫君担忧就好,至于那外面的事情就让他们男人去干。
我母后在我成人之时便跟我说作为女人不要让自己的夫君操心担忧就是对自己夫君最大的支持。
那时我还小不太懂,如今都三十岁了才知道我母后就是这么一直支持着父王。他们两人的感情也一直这么好。”
简茹闻言也想起简宵和庄如霜二人相濡以沫的日子,随后看向窗外的桂花树好似吴优的声影在窗外的桂花树前一般。
长龙关关外地道内,吴优与萧崇武随着三边军在休息两个时辰后便跟着卫远进入这地道,十五万将士井然有序的在地道中行走,在岔路口时朝着自己的方向走去。
吴优与萧崇武便一直跟着卫远身边,一直朝着长龙关关口处的地道走去,在地道内断断续续走了一天一夜后,终于到了地道出口处。
随后地道内的三边军便开始在地道中修身养息等着秦王夏睿仁的命令,等了两日之后地道上开始传来震动,地道中的三边军知晓秦王夏睿仁率领大军到了长龙关外。
长龙关外,二十五万精兵整整齐齐站在距长龙关五十里处。
阵前,一辆六马战车站在中央处,战车上站着一名身穿金色戎装面容英俊充满肃杀之气的年轻男子,男子身后屹立着一把战旗,战旗随风飘扬一条龙好似活了起来,龙的上方写着一个夏字。
在六马战车身旁站着金戈铁马的十余位将军,将军们身后是左手持盾右手持刀或枪的麒麟军将士,在这些将士们身后,则是投石车云车等攻城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