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几人在军营许久未曾饮酒,这顿小年家宴几人吃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到礼智信武四人醉倒之后才结束。
吴优与萧崇武和夏睿仁虽说酒喝得也不少但并没有喝醉,吴优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一口热茶润喉下肚之后,酒意也散去几分。
看着主位上萧崇武与夏睿仁不时欢声笑语正聊着沐阳公主的儿时趣事,吴优一人独坐慢慢饮茶。
一盏茶饮尽之时,中堂外一名身穿戎装秦王亲兵手里拿着密报快步朝中堂内走来,给夏睿仁行礼之后将密报尊敬递给夏睿仁后恭敬行礼后转身离去。
夏睿仁拿着手中的密报细细看了起来,看完密报之后夏睿仁脸上未见任何异常看着吴优轻声道:“吴馆长,还请与我移步书房。”
夏睿仁见吴优点头示意后起身朝中堂外走去,吴优跟在夏睿仁身后。
书房内。
夏睿仁与吴优分主宾就座待家丁上茶之后,夏睿仁摆了摆手家丁尊敬离去,夏睿仁将桌上的密报递给吴优缓缓说道:
“吴馆长,这是长龙关中驻防将领的密报。”
吴优接过密报朝夏睿仁微点头时看到夏睿仁端起茶盏喝茶,便拆开密报看了起来。
密报里详细记载了长龙关内的布防军队的信息。
驻扎在梁国国门的长龙关军队名为猛雄军,共十五万精兵。
主将梁南,梁国国主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幼时便天生神力能以一敌百无一败绩,手中兵器为虎牙枪重五百斤。在战场之中所向披靡,其人擅长战场冲锋却不擅长守城。
副将梁儒,梁国功臣之后,此人才高八斗博古通今,自有便熟读兵书是梁国有名的谋士,因擅长出谋划策亦对守城亦有钻研,因此被梁王调至猛雄军担任副将协助梁南。
.....................
最后写了梁国开始有重甲骑兵调动至郾城外。
吴优合上密报,心中对长龙关内守将皆有了一定的印象,在看到主将梁南时吴优便心里想起夏睿武,二人皆天生神力心中对有了二人比较之意。
在看到副将梁儒时,此人在吴优心中已经列为第一要诛杀之人,原因无他因其是一名谋士且擅长守城就必定要第一个身死。
至于其他十余个将领就交于夏睿礼等人和三边军的将士们了。
吴优现在还不知长龙关中是否有那外界来临之人,且只能在心中先将梁儒与梁南摆在第一位。
夏睿仁看到吴优合上密报,轻声道:“梁国与我大夏并没有断绝来往,虽说长龙关内驻守将士有心人都知晓,但开战在即却不可不防,因此我上月便派心腹前往调查,这长龙关内将士与兵力并未有多大变化。
但在长龙关后的郾城外,已经悄然驻扎了八万黑甲骑兵。
这梁国定是知晓了我大夏要进攻梁国之心,想来其余诸侯国如今也要召集兵马准备待这冬天度过后,进攻我大夏。”
这郾城是梁国国门长龙关后第一座城池距长龙关并不远,这黑甲骑兵驻扎在郾城外,也是随时准备支援长龙关。
为何这黑甲骑兵不直接驻扎在长龙关,是因为长龙关并不是城池只是一个关口,馆内只有军营和过往的商人旅客。加之又是大雪天气,黑甲骑兵此时前往长龙关反而不方便安营扎寨又要调动粮草等,属实麻烦。
郾城外本就有一军营是黑甲骑兵的驻扎地,加之黑甲骑兵是重骑兵在守城之战并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郾城与长龙关并不远,在三个时辰内黑甲骑兵就能赶至长龙关,因此黑甲骑兵驻扎在郾城外。
吴优闻言点了点头想到今日夏王的密诏,于是看着夏睿仁疑惑问道:“既然如今这诸侯国都已做好准备,不知今日夏王下达的密诏所言是否会改变?”
夏睿仁闻言笑了笑,站起身豪情道:“吴馆长还是看低了我大夏的实力,我大夏何须畏惧这诸侯国,即使五国联军来犯又如何?”
夏睿仁背着双手缓步走在窗前,随后转身看着吴优继续道:“至于父王定不会改变这次的决心,先前是因为惧怕诸侯国中有那谪仙人,如今既有吴馆长与萧馆长。
父王是不会轻易动摇八百年来每代大夏王室想要收复失地的愿望,所以这次不管那诸侯国如何,这口八百年来的恶气我大夏也要吐上一吐。”
夏睿仁走到吴优面前脸上因酒后有些潮红,眼神中露出肃然随后弯腰向吴优行了一礼道:“我夏睿仁替大夏先行谢过吴馆长。”
吴优没有起身躲避夏睿仁这一礼,这些日子的吴优随着在军中和接触夏王一家,知道夏王一家对这收复失地一事有着多么强大的执念,至于先前在大夏王宫与夏王见面之时,第一次见面夏王便点破吴优谪仙人的身份,为的就是这收复失地,如今自然不会打退堂鼓。
至于吴优答应这夏王,起初是因为那冰玄石和圣地一事,后来随着收夏睿武几人为徒加之萧崇武那难以登天的守尘馆要义,慢慢的吴优也融入了大夏子民的这个身份,现在对于这收复失地一事也作为己任。
吴优看着夏睿仁行礼起身后开口问道:“既然现在这梁国知晓大夏要对其用兵,不知我们采取攻城的战法是否要改变?”
夏睿仁闻言眼神中精光一闪道:“按原来计划便是,这黑甲骑兵到达长龙关需要三个时辰,我们在这三个时辰内攻破长龙关便是。
这梁国定不知我南边军如今有四十万兵力,要是知晓的话早已弃长龙关不要,早已回师那梁城了。加之我们有三边军的地道战,三个时辰定能取下。”
吴优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沉思片刻后道:“那梁城我去过,如若那梁国真弃长龙关不要所有兵力都回师梁城,如此一来我们也定会被梁国所拖。
既然梁国不知三边军所在,那我们就静等那十五之日挥师梁国。”
夏睿仁点了点头,迟疑片刻后看着吴优郑重道:“吴馆长,我那几个弟弟定会与你一同虽三边军攻入敌后,届时还请吴馆长多加照顾一二。”
吴优看着夏睿仁脸上的郑重之色,吴优点头道:“殿下放心便是,睿礼他们四人是我徒弟殿下不说我也会护他们周全。”
夏睿仁闻言起身又要想吴优行礼,这次吴优起身拦住夏睿仁,二人又继续在书房内聊了几句,茶水喝完之后吴优便告辞回房中休息。
翌日,南边军军营内,随着小年过后军营内没有那种凡俗家中那种喜迎大年的气氛,反而弥漫着一股战前的肃杀之气。
吴优走在三边军内,看着三边军中满脸杀气挥动着马刀正在训练,耳边听着直入云霄的喊杀声心中不由也产生了一种肃杀感。
日子一天天过去,吴优整日在三边军中与战士们混在一起,谈天说地。
这一日大年到来。
清晨之时,军营的伙房之中便开始杀鸡宰羊准备着晚上的年夜饭,而将士们清晨之时便在军帐之中擦拭着自己的盔甲戎装和兵器。
午饭过后,三边军便整合完毕在训练场中等待着秦王夏睿仁带着南边军的将领过来慰问,吴优并没有站在三边军的队伍之中,而是站在一旁的山坡上看着训练场中整齐划一的三边军将士。
半盏茶后,三边军军营口内秦王夏睿仁身穿戎装身边跟着十余名将领朝着训练场缓缓走来,一行人走到训练场的高台上,秦王夏睿仁向训练场的将士们弯腰行了一礼,缓缓起身后肃然道:
“今日是大年诸君原本应当在家中陪伴父母妻儿,却因投身我大夏军营而不能与父母妻儿团聚,诸君此等恩情我大夏会永远铭记。
.....................
今日我受夏王之托,代夏王在这大年之日向诸君致以祝福,愿诸君能与大夏长存于世。”
“唰!”
秦王话音刚落,训练场中的三边军十五万将士拔出马刀举在身前,阳光照耀在马刀上闪闪发光,响彻云霄的声音回荡在四方: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诸侯终不还。”
这一声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诸侯终不还的余音在空中弥漫,吴优看着高台之上的秦王壮气凌云,好似看到远在夏城的夏王一般。
慰问结束之后,三边军的将士便回到自己的军营之中,开始准备年夜饭。
这年夜饭在这军营内是以百人为单位,皆以篝火烤牛羊为主。在南边军这四十万的军营之中,吴优与夏睿武四兄弟就在其中一个。
本来军中不能饮酒,秦王夏睿仁在视察慰问完部队之后,便不知为何反常的让将士们今日可以饮酒,但不能饮多,每人只能饮一碗酒。
这个命令一下,军营中因从未饮酒便一直没有藏酒,伙房里的人便架着马车急忙去了横城之中买酒,把整个横城还在营业的酒肆里藏酒都买光了,一车一车的往军营内拉,待到全部酒都拉回来时,便到了黄昏之时。
黄昏一到,军营内就升起了一堆堆火堆,每个火堆外都围着一群五大三粗的人,这群五大三粗的人手里拿着羊腿或拿着一块牛肉,手搂着身边的人大口咬着手里的肉。
在大口吃肉之时,伙房的人拉着马车顺着一个一个火堆送着一坛一坛酒,待酒来了之后便有不少五大三粗的人哄抢而上。
好在每个火堆之中有那么一个长官是百夫长,百夫长一喝这群哄抢的人都依依不舍的回到原来的位置之中,然后百夫长自己独抱一坛酒看着那些五大三粗的人骂骂咧咧着说着‘奶奶的,都跑到劳资前头去了,不知道劳资也跟你们一样都好久没喝酒了?刚才谁跑的最快来着?看劳资今天不喝死你。’
骂骂咧咧说完之后,百夫长自己就先打开泥封闻着那浓浓的酒香,伸出食指沾了点酒水放进嘴巴后,脸上露出沉醉之意说着‘奶奶的,真他娘的好喝。’随后看着那群围着火堆的五大三粗大声道‘兄弟们,来吧喝他奶奶的个片甲不留。’
此言一出,便有不少人慌慌张张起身跑到百夫长处抱起酒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过这群五大三粗的人不是在瞎抢,而是划分的井井有条,把酒都分配到了每个地方。
百夫长看着这群五大三粗的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摸了摸脸上的胡渣随后抱着酒坛拿着一个酒碗给自己倒上酒之后,看着那早已倒满酒的五大三粗们举起酒碗大声道‘兄弟们,干。’
“干.干.干!”
军营之中响测云霄的连续三声干,喊出了大夏儿郎心中的豪情,喊出了对投身军营保家卫国的抱负之心,喊出了对家中父母妻儿的想念之意,喊出了对即将来临的对梁之战不畏惧之心,喊出了对大夏一统的心中之念。
吴优坐在人堆中随着五大三粗的人们一同喊着,一碗酒下肚之后,看了那些五大三粗的人继续倒酒,想到今日夏睿仁下达的军令是每人一碗酒,不禁笑了起来。
这一笑被坐在吴优身边的老肖听在耳中,老肖一只手搂着吴优的肩一只手拿着酒碗大声道:“老吴,上次你说我喝不过你来着,今晚咱就比上一比看谁叫谁哥哥。”
吴优被老肖这一搂着并没有不适,闻言后将自己酒碗倒上酒跟老肖的酒碗碰了一下豪情道:“那我就等着老肖你叫我哥哥。”
说完一饮而尽,老肖也不甘示弱。
这样的一幕军营内比比皆是,劝酒声笑骂声一直在军营中徘徊。
亥时,吴优脸上潮红双手背在脑后躺在地下,听着旁边传来的呼噜声看着天空中那轮明月,眼神中有些迷离想着在夏城的简茹。
想着简茹的吴优突然在明月之中看到了自己父母的身影,眼神愈发的迷离看着看着眼睛慢慢合上,随后传来悠长安稳的呼吸声。
“作为我吴峰的儿子,怎可欺凌他人?”
一处庭院内,一名身穿黑色便服的中年男子手指着一名约八岁左右的小孩童训斥道。
小孩童笔直地站着低着头没有去看那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看着小孩头的样子脸上的怒意愈加浓厚,朝着小孩童大声喝道:“把头给我抬起来。”
小孩童闻言慢慢抬起稚嫩清秀的脸庞看向中年男子,眼神中没有丝毫杂质与中年男子的眼神。
中年男子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怒火似乎快要到爆发的边缘,这时一名急匆匆走来的中年美妇刚好看到这一幕,急切朝着小孩童道:“优儿,快点与你父亲认错。”
小孩童闻言扭头看向中年美妇大声回道:“我没错。”
这一声似乎触发到了中年男子的底线,中年男子看向身后的家丁喊道:“老刘,你去把我的马鞭取来。”
名为老刘的家丁闻言,急忙开口劝道:“侯爷,小侯爷还小这马鞭可万万不可啊。”
中年男子怒道:“叫你去拿你就去拿,今天我要好好教育教育这小孽障。”
本来惧怕中年男子的小孩童听到小孽障的称呼后稚嫩的脸庞转向中年男子,眼神中露出愤怒之色的看着中年男子咬牙切齿道:“你叫我小孽障,你就不是老孽障吗?”
此话一出,中年男子与名为老刘的家丁愣在那里。
“啪!”
不知何时,原本在一旁的中年美妇走到小孩童面前扇了小孩童一巴掌呵斥道:“优儿,你怎可说出这般话语?快与你父亲道歉。”
中年美妇说完站在小孩童面前对着小孩童使眼色,小孩童依旧是满脸不服道:“我何错之有?父亲说我是小孽障,那他不就是老孽障吗?
再说今日之事本就是那李云霄欺负我妹妹,我教育了那李云霄一顿,我何错之有?”
中年男子闻言气冒三丈,环顾四周后快步走到一颗柳树上扯下几条柳树枝,气冲冲走到小孩童面前。
中年美妇见状急忙拦住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用力将中年美妇推至一旁随后将柳树枝狠狠抽在小孩童身后,小孩童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但并没有出声喊叫。
中年男子看到小孩童没有喊,手上的力道加大几分抽了起来。
中年美妇被侍女扶着在一旁看着中年男子用柳树枝狠狠抽着自己的儿子,心里隐隐作痛,好似抽的不是小孩童而是中年美妇一般。
在看到中年男子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中年美妇一把扑在小孩童身后将其护住,这时中年男子挥动的柳枝刚好打在中年美妇身上。
中年美妇痛喊一声留着泪水扭头看着中年男子道:“你要打就打我,优儿还小你怎可这般打他?”
中年男子闻言哼了一声道:“就是你从下便惯着他,你看如今这小孽障都成什么样了?他嘴里说的教育人家一顿,便是将人家手脚打断。今日我不好好教育他他日长大之后定要做出那伤天害理之时。”
说完中年男子便伸出右手一把拉开中年美妇,谁知这一拉便把中年美妇直接拉倒在地。中年美妇一个冷不丁头碰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夫人。”
“娘!”
两声惊喊声响起,小孩童与侍女和管家急忙去扶那中年美妇,中年美妇却没有醒来,随后看着中年美妇留下眼泪恶狠狠的看着中年男子咬牙切齿道:“我娘要是有事,我定饶不了你。”
小孩童说完便和管家侍女一同抱着中年美妇往房间走去,中年男子愣了半天之后看着四人的身影随后在庭院内大喊着:“快去请郎中。”
房间外,中年男子徘徊不定。
房间内,小孩童一脸急切看着正在给中年美妇把脉的花白老者,花白老者把脉之后缓缓说道:“夫人没事,静养几天便就好。”
说完管家迎着花白老者出门,小孩童走在床边坐下后看着中年美妇的脸露出不舍。
半晌之后,小孩童站起身子快步朝房外走去,出门时余光看到中年男子没有搭理径直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中年男子没有去看小孩童,急忙朝房内走去。
小孩童回到房中就开始收拾东西,手里拿着一块玉佩露出回忆随后放入怀中,匆匆收拾好之后出了房门朝前院走去。
“侯爷侯爷,不好了。”
中年男子听着外面的惊喊声脸上露出不喜之色,站起身子朝房外走去刚好那名喊叫的家丁跑到中年男子身前,中年男子训斥道:“大呼小叫的什么事情,不知道夫人还未醒来?”
家丁气喘吁吁吞吞吐吐道:“侯.....侯爷,小侯爷他离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