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任雪婵又突然快走几步蹲至卫怀济身侧,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这一路上,你极少称呼我为‘任姑娘’,更是未曾听到你的一句多谢!是以,你现下……便是之前的那个‘卫呆子’,而非对我万分冷漠的……‘卫少谷主’了?!”
卫怀济看着任雪婵希冀的眼神和如雪的桃腮,心中竟毫无征兆地掀起一阵如花的涟漪来。
刚要张嘴作答之际,却听得地牢外面突然传来两个人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卫怀济咽下要说的话,转而伸出食指,对着任雪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任雪婵瞬间会意。因为此时,她亦听到了那两个人闲谈的声音。
接着,那略显杂乱的脚步声便越来越重。
任雪婵和卫怀济赶紧交换了个眼神:听这两人的走路方式,其内力并不算太高!那……他们是谁?来这里又是做什么?难道,这么快东方昭便要见我们了?
……
最后,随着台阶处那张低矮木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地闪了两闪,那两人便已谈笑风生着一前一后地来到了这地牢中。
走在前面的那位,下唇突出,神形邋遢,颈间挂了一大串“叮叮咣咣”的各形钥匙。
而走在后面那位则手长脚长,高低肩膀。
任雪婵听得高低肩的那位称呼下唇突出的那位为“张丑”,下唇突出的那位又称呼高低肩的那位为“袁逅”。
听得这二人的名字后,任雪婵忍不住戏弄一笑。
卫怀济见状,立时只翕动嘴唇却不发出声音地问她笑什么。
任雪婵便用一只手护住丹唇,将头凑近卫怀济耳边小声道:“你瞧!这‘张丑’果真丑!这‘袁逅’又果真像只猿猴儿!不得不说,他们的父母,可当真给他们起了个十分贴切的好名儿呐!”
谁知,那张丑和袁逅见任雪婵和卫怀济明目张胆地在此窃窃私语,非但不生气,反倒似没看见他们一般,对其不理不睬。
那袁逅先是将其背后的跨刀“当啷”一声搁置在放置油灯的矮桌上,后又长腿一迈,一步跨了其中一条长凳过去,背对着任、卫二人坐了。
而那张丑,则直冲任、卫的牢房而来。只见他略显不耐烦地踮起脚来,用颈间的其中一把钥匙,熟门熟路地打开了任、卫二人牢房外面铁栅栏上的一扇类似小窗似的小门,并迅速从那里递了一个黑色食盒至任雪婵手里。
见任雪婵不明所以地接下了,张丑才又手脚麻利地将那扇两尺宽的小门重又锁了回去,并去矮桌那里,正对着袁逅坐了。
而任雪婵看着手里的食盒,才觉腹中饥饿:折腾了大半宿……是该吃些东西了!
不过,因心中存疑,任雪婵并不敢直接打开来吃。于是,下一刻便见她抱着食盒,巴巴地重又蹲至卫怀济眼前,大眼睛眨巴眨巴地小声问道:“怎么样卫呆子?这东西……能吃吗?!我可是饿坏啦!可,鬼门峰不是向来与我们元阳派水火不容吗?这大半夜的,又怎会好心送来吃的?!这里面……会不会有毒?!天杀的东方昭!竟一刻也等不了就要我的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