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阳县县令姓钱,名勇。
听说门外竟是前往京都赴任的大理寺少卿,吓的赶紧跑了出来迎接。
“大人莫怪,下官不知大人到此,有失远迎,请大人恕罪!”钱勇面色惶恐,见着宋书奕便不停哈腰点头,一副诚惶诚恐地模样。
宋书奕面色并不好看,摆了摆手道:“进去说话”
说着,便跨过县衙高高的门槛,先一步走了进去。
钱勇心下惶恐更甚。
这大理寺少卿,好似心情不佳?
哎哟完了!该不会是门口那些个贱民冲撞到大人了吧?那他这番阳县县令可就到头了!
钱勇想到这个可能,吓的脸色更白了,急忙三步并两步地小跑跟在宋书奕身后,连呼吸都轻缓了几分。
宋书奕落座后,就那么盯着钱勇看。
苏染就站在宋书奕身后一言不发。
钱勇被盯的背后发毛,直冒冷汗,但又不敢出声询问,心中暗道,这个大理寺少卿看起来一副严肃古板的样子,若是真有人冲撞了他,恐怕真的不好对付了!
直至下人端来茶水,钱勇才赔着笑,亲自为宋书奕斟茶,“大人一路辛苦,喝杯茶暖暖身子,下官已令人备好酒席,稍后便可用餐”
“哼!”
宋书奕重重地将茶盏放在桌面,一声冷哼吓的钱勇一个哆嗦。
“热茶、酒席,倒是丰盛”宋书奕冷笑地看着面前静言令色的钱勇,“我们在屋内喝着热茶,烤着火炉,吃着酒席,好不惬意?可城外饥民呢?他们食不果腹,饥寒交迫,又是抱着何等心态在城门口乞求能有人赏一口饭吃!”
宋书奕越说越气愤,语气也越来越大。
钱勇吓得直接便扑腾跪在了地上,惊恐万分道:“下官......下官有罪”
“你当然有罪!”宋书奕怒目圆瞪,他脾性耿直,有什么不平之处便一定得管,“我问你,你这番阳县怎会有如此饥荒?如实说来”
“这......”
“嗯?”
见钱勇目光闪烁,宋书奕发出了警告的声音。
钱勇犹豫了片刻,知道自己瞒不过去,还不如坦白从宽,一咬牙,“下官该死......是下官急功近利,才刚上任县令两年,便急于改善番阳县粮食产量问题,这才下令,让......让县内百姓须多施肥,想要、想要提高产量......”
“胡闹!”
清冷的女声含着愠怒,竟与她猜测的一点不差。
钱勇抬头,这才发现出声的是大人身后裹着厚厚冬衣的女子,虽一声简单素衣,容貌却让人惊艳。
只是,这女子是谁?怎敢插大人的话?
还不待钱勇猜测出苏染的身份,苏染的声音再次响起,“番阳县内土地多为粘土,质地粘重、保水保肥力强、养分含量丰富,本该是极佳的水稻种植之地,水稻产量当不差!”
她仔细看过了,番阳县内虽说耕地面积较少,可土质是极好的!
“那怎会如此?”宋书奕追问道。
虽说他长自农村,但少时勤于读书,家中做点小生意,而被贬这几年,他又是以书院教书谋生,对于田地......实在了解浅薄。
苏染看着地上面怯的钱勇,淡声道:“虽粘土适宜种植水稻,可该土质水多气少,养分分解转换慢,盲目加量施肥后肥力见效迟、后劲大,则会造成农物贪青晚熟......若女儿猜的不错,当是在下雪前后,都未有谷物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