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尔滚扫了齐尔哈朗一眼:“你来的正好,太后和陛下传了好几道旨意过来,命本王入城觐见,但现在军情紧急,各部兵马正在集结,你回去转告太后,把本王的意思转达到,就说本王在京畿击败明贼后,再入城觐见!”
杜尔滚一口气说的话有些多,胸口轻微的起伏,喘息很重。
“摄政王的病还没好啊!”齐尔哈朗心中暗自揣测:“不过给他看过病的大夫都说他只是急火攻心,为何这些天还没有痊愈。”
他今天不是来为杜尔滚和太后讨话的,而是带着任务来的。
“王爷!”齐尔哈朗知道他下面要说的话对杜尔滚的刺激会很大,低声说道:“陛下的意思是关内我们守不住了!”
这句话,就像一根针刺插入杜尔滚的心脏,那深不见底的疼让他才恢复安宁的胸口再次翻腾。
“齐尔哈朗……”杜尔滚脸色铁青:“这是太后的意思吗?”
齐尔哈朗弯腰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齐尔哈朗,你听清楚,我们爱新觉罗?我杜尔滚,死也不会退出山海关!”一句话被切割成一个字一个字从杜尔滚的唇间吐出来。
“可是……”
杜尔滚堵住了齐尔哈朗下面的话:“本王现在还是大清的摄政王吗?”
“当然是!”
“那你退下吧!”
齐尔哈朗不敢再留,杜尔滚看着他的背影,双手扶着桌子,侧身靠在椅子上。
“如果我当初在草原不顾一切杀了你,也就没有今天的困境了吧!”这是杜尔滚模模糊糊中最后的念头,从来,他不认为下达剃发令是过错。
“王爷,王爷!”大帐的门帘被掀开,两个人影快步窜过来,发出惊惶的呼喊。
杜尔滚再醒过来时,他的床前站了两个人,穿着青衣的穆济伦和穿着白衣的苏克萨哈,这两人是他在正白旗的爱将。
“苏克萨哈……”
“王爷醒来了!”两个人惊喜。
“苏克萨哈。”杜尔滚招手道:“你替本王入北京城,向太后和陛下请罪,就说本王身体不适兼军情紧急,不能入城觐见。”
“嗻!”身穿白衣服的武士弯腰。
“齐尔哈朗那人愚蠢又阴险,你对太后说,莫要被他的话蒙住了双眼!”
苏克萨哈弯着腰道:“王爷好生休养身体,太后睿智,会识得小人之心的。”
杜尔滚自言自语道:“哼哼,本王真是瞎了眼睛了,若不是本王身体不适,岂会让齐尔哈朗去淮安为帅,就是那个死去的鳌拜也比他强上百倍。”
杜尔滚压制了许久的病灶就是在济南城下被齐尔哈朗激发出来的。
苏克萨哈心中微动:“原来王爷身体早就不好了!”
八旗的统领都知道杜尔滚在北京城常年藏在摄政王府,极少外出,京中早有流言,说满清的摄政王身体有恙,直到今天才被证实。
苏克萨哈看杜尔滚再没有别的吩咐,才请辞道:“王爷,属下去了!”
苏克萨哈走后,杜尔滚对穆济伦说道:“穆济伦,传令命察罕率骑兵前往济南边境截杀明军斥候,漠东人拿了我们的兵甲,也该为我们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