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琅想了想,大声回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就不知大雨会下多久!”
苏摩看上去比施琅还有激情:“猜有什么用,走啊!”
明军趟着浑浊的泥水前行,雨水像辫子在抽打他们的后背,被强行揪出来带路的两个卫所士卒哭丧着脸连滚带爬。
登州城像一尊大佛像,端坐在那里对远道而来的江南人张开了怀抱。
约莫两刻钟之后,豆大的雨点变成细细的雨丝,炸雷变成了沉雷。
施琅脚步轻捷,泥泞的道路似乎对他产生不了影响,他湿漉漉的头发挽在脑后扎了个辫子,随着,步伐一跃一跃的跳动。
又过了两刻钟,雨丝重新变回雨点。
向导哭丧着脸喊叫:“走到登州城下,天就要亮了!”
苏摩一脚揣在他屁股上,让他摔了个嘴啃泥:“带你的路,别废话!”
大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阴天,太阳不愿出来的太早,两个时辰后,他们摸到了登州冰冷的城墙。
天还没有亮。
飞钩兵泅过护城河,借助阴暗模糊的光线登上城头,施琅随飞钩兵同行,苏摩从亲兵手里接过巨盾候在城外。
城头的砖石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施琅在城头转了一圈,没见到一个守军。
登城的明军包围了一个垛口,施琅钻进去,左手的尖刀连续捅在两个还在睡梦中的兵丁的胸口,没有惊动一个人,两百多个黑衣人闯进了登州城。
明军打开登州东城门,在城内守军还处于梦想中时,明军水师攻下了北伐的第一个据点。
雷声消失,正午时,空中的阴云被吹散,露出蓝色的天空。
站在登州城头,能看见远处海面上波浪涌动,苏摩刚刚换上烤干的衣服,施琅仍然穿着湿漉漉的黑衣,街道上行人稀少,多数是明军士卒,正在张贴布告。
施琅老远就举手向苏摩打招呼:“我们要去济南吗?”
苏摩打了个响指:“换上衣服,午后就出发,我们从城内了俘获几百匹战马,正好派上用场!”
顾三麻子暂且充当了安民官,他们几个人,就这张麻子脸还懂些民务。
半下午光景,明军万人在登州城外列阵,施福前来送行,苏摩带了三千亲兵,他把施家军的老底一半都交给侄子了。
苏摩早早去城外整兵,施福与施琅并肩出城,边走边嘱咐:“尊侯,济南是大城,又是东虏控制山东的关键,未必会像登州这么容易拿下,你此行以小心谨慎为上,一击不中就立刻退回来,有我们这些船在,可担保归路无碍!”
施琅拍着胸脯,腰上的百锻刀随走路的步伐拍打在屁股上:“叔父,我一定要取下济南!”
“叔父花了那么多心思和银子,不就是为了冒险一搏吗?我们拿到这次机会多不容易,那可是从“张阎王”口中拔食。”
“镇海王命叔父北上,虽说也是给叔父找个出路,但亲疏有别,施家到底是外人,叔父再回闽粤,能斗得过郑家人吗?”
施福扭头看前后,呵斥道:“尊侯不得乱说,镇海王对我恩重如山,我绝不会背叛王爷!”
施琅笑笑,走路的步伐加快,三声炮响,有登州义士引路,一万大军往西南方向急速行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