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失去意识时,绳子忽然断了,我整个人直直往下坠,本以为会摔个半死,却落进一双手臂里。
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我看见严桥担忧的脸。惊魂未定的我顾不上说话,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吸,死死抱住严桥的肩膀不撒手。
严桥任由我抱住他,我的手也没闲着,拽着脖子上的绳索想解下来,结果我非但没有解下绳子,反而因为急躁蹭破了脖子上的皮肤。
严桥帮我把绳子解下来,并扔得远远的。随后,严桥握住我两只颤抖的手,低沉地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没事了,别怕,有我在,慢慢呼吸。”
听到他沉稳的声音,我这才逐渐冷静下来。我的喉咙刺痛,嘴里隐隐有血的味道。
我抬起头,那个小鬼已经不见了,房梁上只有一截断开的绳子。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孟萍疑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下意识离开严桥的怀抱,竖起衣领遮住脖子。
严桥扶我站起来,我此刻估计非常狼狈,孟萍看着我,又看看严桥:“你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严桥没有理会孟萍,而是对我说:“我还未到家,就听到传言说你这里出事了。”
我看孟萍还在旁边,就让她去看看二婶想不想吃点东西。等支开她后,我才说:“是那个小鬼做的,是他想吊死我和二婶。”
严桥盯着我的脖子:“我知道,现在快到傍晚了,我先送你回去。”
我指指地上的半截绳子:“谁知道那个小鬼还会做出什么,我怎么能走?”
“如果冥界的人找来,他们同样也不安宁。我会给这个院子施一个封印,脏东西不会进来。”
我无法反驳,只好去对孟萍说必须要回家给父亲上香。孟萍被今天的事吓得不轻,不过至少已经不哭了,还把我送到大门口。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最后一抹余晖即将从西方天空落下。
我回头准备向孟萍告别,却看到那个小鬼此刻竟然骑在她的肩膀上,一边朝着我咧嘴笑,一边把手伸到孟萍脖子前,来来回回地划动,像是在锯一截木头。
严桥拉拉我的手,但是却没有拉动我,反而是我手上微微用力,拉着他重新跨进了二婶家的大门。
孟萍惊喜地看着我:“姐,你不回家了?”
“我不放心二婶,晚一点再回去。”
严桥一言不发,松开我的手直接朝院子里走去。
院子里的杂物农具虽然很多,但是收拾得很整齐。其中的一个角落里堆放了一些纸钱纸人花圈一类的东西。
严桥盯着那堆东西,我也突然想到这些东西都是从香烛店里买来的,而我们查到线索都指向小鬼和香烛店的女儿有关系。
我刚想提醒严桥,他却让我进里屋陪二婶。孟萍拉住我的胳膊,半推半拉着往屋里走。
“姐,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奇怪地看向孟萍:“不是是已经说过了嘛,严桥是大伯父的徒弟,现在来家里帮我们处理一些事情。”
“可是你们的关系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刚认识不久的,你们刚才亲密地抱在一起,而且,你们经常手拉着手。”
听到孟萍这样说,我恍然意识到我与严桥近两天的肢体接触有点多,不过,随时都能遇到各种要命的事情,好像也不该在意抱不抱拉不拉手这种细节。
孟萍守在二婶身边,我忽然问:“二婶,你听说过香烛店家女儿的传言吗?”
二婶瞪着我:“你听那些长舌妇说什么了?你一个没结婚的小姑娘乱打听什么。”
二婶的语气有些激动,话还没说完,就止不住咳嗽起来,我和孟萍连忙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