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被她念叨的男人就站在澡房的门外,公西楚在荣华院陪老夫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借着在晚饭前换衣服的托词拐到了云春居,听说华容华在洗澡就直接过来了,刚要伸手推门,就听见里面的牛丫突然说道:
“我还以为到了京城就可以上街去吃那些好吃的了呢,可金翠却说不许我出门,感觉好无聊,早知道还不如留在安平县了呢!是不是,夫、少夫人?”
公西楚推门的动作停住了,侧耳仔细听华容华的回答。
“我也觉得很失望,不过不是因为不能上街。大户人家的女人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些早就听说过了。”华容华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好似真的受了不小的打击。
“那少夫人为什么觉得失望?”牛丫好奇的问,门外的男人也支起了耳朵。
华容华哼哼两声,白了蠢笨的丫环一眼,“你没感觉到吗?这个伯府里根本就没有人是欢迎我们的,虽说我早就想到了,但做的也太过了吧,起码我以为也会有个见面礼什么的!”
门外的男人听到这话静静的站了一会儿,然后抬脚朝自己的院子去了,找到莫言,“你去城南果子巷的宅子里取两套头面过来,还有去钱庄取点银票。”
莫言愣了愣,却还是点点头,“是。”
城南是并非指皇城里,也不是那些五品以上大臣居住的地方,而是以商人为主的富人住的城区。果子巷的宅子是公西楚十六那年用自己的赏赐和在战场上劫掠来的钱财偷偷置办的,只是一座两进的小宅子,宅子里修建了地下暗室,里面装满了公西楚得来的财宝和银两。
自他上了战场以后所得的银钱和财宝除了孝敬老夫人的,剩下的都在这儿了。他将破旧的首饰器皿卖了换成银票,崭新的宝贝则好好的保存了起来。而看守这里的是一个曾被公西楚救过性命的老兵,所以除了他和莫言,其他人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一大笔财产。这里的东西原本是他打算留着向表妹提亲时用的,只是到最后却也没有用上。
这一次听华容华提起见面礼的事儿才让莫言去取,心中到是没觉得这样做是背叛表妹,反倒是怕华容华拿到东西看出端倪来。
这边安排好莫言,还没等公西楚再回到云春居来,老夫人院里的小丫鬟就来传话,康乐伯回来了,在荣华院等着呢!
公西楚摆摆手,打发走了小丫鬟,自己随便寻了件外衣胡乱的换上,又静了静心绪,这才抬脚朝荣华院走去。
“那个逆子呢?他还有脸回来?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康乐伯一进荣华院就哇哇叫了起来。
老夫人皱了皱眉,拿了佛珠在手里拨动,这才感觉不耐的情绪好了一些。
康乐伯喊叫了半天,不只那个逆子没出来,就连一旁的小丫鬟也全都当没看见自己,该做什么该做什么。顿时,康乐伯感觉自己脸面全失,怒道:“怎么?那个逆子也知道没脸见我所以躲了起来么?”
老夫人忍无可忍猛的睁开眼睛,怒声问道:“阿楚怎么就没脸见你了?他为什么要躲?”
康乐伯先是被老夫人的怒气吓了一跳,随后又不在意的往椅子上一委,哼唧道:“他回来都不知跟我这个父亲请安,不就是因为心虚躲了起来么?”
随后又伸出手指摇了摇,“哦,不对不对,他这样目无尊长应该叫做不孝!”
蠢货,说不孝岂不是毁了阿楚,这样对他又有什么好处?老夫人强忍住心中怒气,说了一句,“我让他回去换衣服了!”
康乐伯本还想揪着这事好好说道一番,一听老夫人这话顿时蔫了,再骂下去不是连老夫人一起骂了?到时可就是自己不孝了!却还是感觉气怒难消,忍不住道:“换个衣服也这么半天,莫不是故意的?真是越发的不像话了。”
“你现在到是想让阿楚跟你请安了,先前不还是嚷着要把他逐出家门,说你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么?”老夫人实在是忍不住,在一旁揭起康乐伯的短处来。
康乐件却丝毫不在乎端起桌上的茶杯边喝水边道:“我那不是气话么?我要真把他逐出家门直接写一纸文书往族里一送,到里只怕那逆子连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夫人冷笑,“你不是不写文书,而是只顾着和韩王道歉攀交情把这事儿给忘了吧!”
“不管怎么说,也是多亏了我,要不那逆子能这么顺利的就回到伯府来?”康乐伯洋洋得意的道。
老夫人实在无语了,好歹也是伯府之主,却厚脸皮的如此无赖。
康乐伯还在那继续道:“我什么事都为他着想,他到好,有草莓这么好的东西才给我那么点儿,卖了草莓的钱也不说给我送回来!真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