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得不错,我确实利用某种方法代替了梵灵草。可你忘记了一点,我母亲是鲤鱼精,幼时还无法将自己的鱼鳍收回,还总是刮伤你。所以,作为崕鱼,你以为我对自己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梵灵草能真的舍弃得了吗?”
说着,他便拔开了自己的衣服,恪羽见他洁白的心口处,闪现着一株被掐断了一片叶子的粉色小草,她不敢置信地上前,眉头紧皱地摸了一下那株草。
亚宇看着她愁苦地落下了泪,便知晓她心中定是在可怜自己了,于是抓住了她的手腕,说到:“好了恪羽,你已受梵灵草影响。”
“替我转告金母,无论生死,我亚宇此生都不会离开人间。”他轻笑了一声,转身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恪羽呀恪羽,你如此聪慧倒是显得我没了秘密了。”
因为只有与凡人相处时,他才不会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们此刻的情绪是悲还是喜,势均力敌地猜测他人的心思与情绪才是他此生最为快乐的事情。她如此聪慧该是早就猜到他当年坚决离开玉山的原因了吧。
这夜,月明星稀,红忆馆里本就人少,这时更是寂静无声赏月的好时机,夏院里,敖烈才给撒娇要他喂药的确息,喂完了碗中的药。
放下碗,扶她躺好后刚欲走便被对方拉住了手,他转身抽开了手,问到:“确息,那日假扮恪羽来我房中之人,可是你?”
确息本欲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正欲解释之时,门外便传来一阵轻柔的笑声。亚宇扶着自己头上旋涡状的角,极有身段地走了进来,手抬起敖烈的下巴。
敖烈极为嫌弃地拍掉了他动来动去的手,皱眉说到:“亚掌柜,有话便说,少在这儿动手动脚地。”
“怎么,前些天还对我上下其手的,今日反倒是规矩起来了?”亚宇斜眼看了榻上的确息一眼,转眼便一脸地娇美地看着敖烈笑了笑,“莫不是我没有化为恪羽的模样,你……便忘了?”
“什么……”
那他那日抱住的岂不就是亚宇吗?竟然利用他对恪羽的小苗头,来设计他,真是忍无可忍了。敖烈咆哮了一声,手化为了龙爪一爪便往亚宇挥去。
亚宇嘴角笑着邪魅的弧度,身段柔软地躲过了他这一爪,敏捷地躲在了他的身后,拉着他的头发笑到:“都说了以柔克刚,敖烈,你是打不过我的,还是乖乖投降吧。”
这回,敖烈已经彻底被激怒了,一个龙头张开大口便要往亚宇咬去,屋顶“膨隆”一声塌陷了下来,一人一龙先后跃于空中。
亚宇翻身一手抓住了敖烈的龙角,一手吸食着敖烈的怒气,十分满意地说到:“都说了你打不过我,你还非不信。”
待亚宇将敖烈的怒气全数吸食完毕,翻身跃下,摸着自己鼓鼓的肚皮,从池子里窜走了。只留下了一句:“希望我回来之时,你们已经离开了。”
情绪恢复正常的敖烈,这次意识到自己又被亚宇给耍了,又想起自己方才化了真身,生怕殃及附近的凡人,正欲前去查看之际便见整个红忆馆闪过一道红色光芒,而后快速消失在了夜空当中。
这里,居然早就设下了结界,难不成这亚宇真的是以吸食有术法修为者的愤怒为食?可不管他是何原因,如此行事也着实可恶,他都恨不得要当着那人的面骂一句活该了。
等等,他是何时变得如此没有同理心的了?果然,这梵灵草还真是个祸害,该明便警告恪羽要将那厮身上的全部梵灵草都毁个干净,如此,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正在此时,一条幻化的红色鲤鱼,越过七零八落的木头和瓦片,游到了被结界护得好好的确息的面前,摇了摇尾巴,“噗”地吐出了一个泡泡,出现了亚宇那有些柔美的声音:
“确息,原本给了一片梵灵草便已换了你当年的恩情,方才也替你在敖烈面前掩盖过去了。还望你以后,行事莫要如此偏激……”
“啪”地一声,鲤鱼已被确息一掌击破了,那红色化为点点亮光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确息看着那已经化为虚无的鲤鱼,手往床上重重拍了一下,满是不服地说到:“哼,若不是本公主,你早被海怪啃食殆尽了,哪里来的机会在此多嘴。”
就凭他,也配来要求她堂堂南海的龙族公主。她化成恪羽的模样,原本是为了让敖烈哥哥知道恪羽给他下药后,更加厌恶那个女人的。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孤高的敖烈哥哥,在那个女人面前却是如此地言听计从、言语温存。
这些,敖烈哥哥曾经只对她一个人如此,就是较一元都要多上几分关怀的,如今,都被那个碍眼的恪羽给破坏了,等着,总有一日,她定会让这个碍眼的知道觊觎她手里的东西,是个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