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景色依旧如故,恪羽看着那片蟠桃园,便想起了幼时亚宇为了抢夺她新刻好的玉佩,故意跑来了玉山最为珍贵的蟠桃园来躲避她。
最终还是被她寻到,夺回了玉佩,也正是这个时候,被他手臂上的鳍刀划伤了,未过多久他便离开了玉山,她为了有朝一日能有理有据地当着他的面,好好训斥一番这个对她不告而别的家伙,至今,她的手臂上都还留着当日的疤痕。
恪羽掀开袖口,看着自己手臂上那条长长的疤痕,叹了一口气。算了,他选择留在人间大概也是不想见到他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摆在他面前的情绪吧,刚好这些天空闲了一些,她得以刻了一枚白玉玉佩,当年说好了要亲手给他刻上一枚的,却怕自己手艺不精愣是拖到今日。
正转身之际,一仙娥前来说到:“恪羽姐姐,可算找着你了,金母正找你呢。”
如此,恪羽便来到了云庭阁,案前的瑶池金母放下手中的册子,看着来人问到:“恪羽,你可知我为何会让你前去处理梵灵草的事情?”
金母见她摇了摇头,垂下了脸,说到:“你向来谨慎、聪慧无比,自然也能猜到几分我的苦心。”
“九州之大,不是仅靠条例规则便能让众生灵安分守己的,那些个有术法修为的,在面临生死存亡之际,这些条例对他们来说便是一文不值,更遑论顾及其他生灵的生死了。”叹了一声,起身“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以条例去压制他们,而是让他们对九州心存敬畏,行事之前有所顾忌方能自律守法,这些,须得你自己去领会。”
瑶池金母说完便让她出去了,恪羽一边往人间飞去一边想着金母方才所说之话。在她看来,若是妖魔精也能如同仙界和鬼界一般纪律严明便好了,如此,她也能依照规则将杀害她全族之人绳之于法。
可惜,非玉山所管之地,她也插手不得,金母更是不愿透露出一星半点关于青鸟一族被屠杀的消息,这才只让她在玉山管理财物,将前去管理刑罚的事情交给了悦鸟,悦鸟却对此事绝口不提,她也只能偷偷前去查询消息。
恪羽眉头一紧,拂袖推开了前边挡住的云,心中未定,头“砰”地一声撞到了正迎面前来的敖烈。
“噢……”
敖烈拉住了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问到:“本想吓你一吓,谁知你光顾着走神了,恪羽,你该不会连御风飞行都在想着我为何不前来玉山提亲的事情吧?正好龙宫那位崔得紧,不如……”
“居高临下、自诩不凡又高傲的东海太子敖烈确定……是你?为何我竟连一点点孤高的气场都未曾感受到呢?”
“切,你既然不是为了这事烦恼,我还乐得清闲呢,反正我就借着非你不娶的名号,去打发那些个眼巴巴要与东海攀亲戚的庸脂俗粉们。”敖烈边说边打开折扇,甩开自己宽袖上新画的重山叠翠,看着恪羽眉毛一挑,“以你这不通人情又斤斤计较的个性,若是真的没有男仙前去提亲,那我自然是……哎,你飞那么快干嘛,我话还未说完呢。”
南启城城外的十里亭处,恪羽看着对面而坐的敖烈,化出了一个琉璃长颈壶与两个琉璃杯,她看着洁白的长颈壶中的红色,皱眉说到:“敖烈,谁与你这般血海深仇,竟让你不惜要饮血止恨意?”
敖烈摇了摇头,一边拎起那白色长颈壶一边叹到:“哎,如此珍馐倒是被你一句话给贬得香味全无了,恪羽呀恪羽,你莫不是与银钱待久了连风雅是何物都给忘了?”
恪羽看着他优雅地将琉璃壶中的红色倾斜倒入了杯中,一股酒香合着果香慢慢在她的鼻尖散开。
“这气味……是火灵果?”
恪羽还未来得及饮上一口,那边的天空中便惊现了一圈红色的光,由南启城中往四周动荡开去。这红光,非凡人所能见,正是红忆馆中亚宇为了防止术法打斗祸及百姓而设下的禁忌圈。
恪羽大叫了一声“不好”便隐了身往红忆馆飞去了,她前去之时,红忆馆上空的禁忌圈果真没了踪影,百姓从红忆馆内仓皇逃离。
恪羽一跃而入,刚好碰见一袭暗红色的衣裳的女子邪魅一笑,看着刚刚被插中扇骨的亚宇问到:“交出梵灵草,可饶你不死。”
恪羽手指上上的两颗算珠,“嗖嗖”地网屋顶上一飞,两颗算珠分别从两只黑蛊蜘蛛的身体上穿过,而后便齐齐地掉落在了地上。
“十八扇骨、杜鹃花,魅末。”
恪羽纵身跃到了亚宇的面前,拿过腰间的玉如意满是怒气地说到:“青鸟一族的账,今日,我们也该算算了。”
“哼,有我水玄哥哥护着,你当我会怕你一个黄毛丫头嘛?”魅末黑底朱花的折扇轻轻地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眼睛魅惑一笑,“既然你是那个人的族人,便也留你不得了。”
说话之间,魅末裙底绣满的艳红的杜鹃花,随着她身姿的摆动而飘荡着,绝美无双。恪羽手中一颗算珠掷了出去,正好击中了她甩来的扇骨。
“哟,竟然还有男人来救你这个护着别的男人的女子,艳福不浅嘛。”魅末手中折扇一挥,挡住了敖烈的剑,又一个转身避过了恪羽投来的算珠,斜眼瞥见是东海太子敖烈,立马隔空收回了扇骨“小青鸟,今日算你走运。”
恪羽本欲上前追去,听到后边的亚宇,咳了几声便止住了步伐,敖烈看了她一眼,便前去处理遗留下来的黑蛊蜘蛛了。
“亚宇你……还不给我收回手中的鱼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