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开阔的空中,往底下看是一片赤红色的丘陵,中间有一座青葱长绿直达天空的高山,悦鸟顺着高山往下边落去,满山的千年松郁郁葱葱,散发这松脂的清香,沁人心脾。
“悦鸟姑娘,你可算是来了,”耳鼠族长依百见到悦鸟,连忙上前行礼,“当年为了不浪费不周山周边丘陵的火灵果,才让鸟族前来啃食,其余鸟族还好说,到了开(chūn)都会返回人间,可唯独这翠鸟,已到初夏了,还留不走。我等毕竟是有术法的,也不好仗势欺人,只好将此事交给玉山公平处理了。”
“原因我已知晓,依百,你先回族里准备打开结界。”
说着,她便往那丘陵跃去了,待她见到那个在众翠鸟面前指点江山的人影时,手摸着自己腰间的玉如意,两指夹起那玉如意上边的一颗青色的算珠,“啪”地一声打在了那个滔滔不绝者(shēn)上。
“谁竟然敢偷袭……”
她一转头便见恪羽收回了那枚算珠,又安回的如意上边,一张精明非常的脸盯得她心中慌乱无比,有些口吃地说到:“恪羽大人……您怎么……来了,可是来……教平儿雕刻的新技巧啦。”
恪羽看着打算围成阵法的众多翠鸟,手往玉如意上一过,四根指尖夹着三颗算珠看着她,轻声说到:“翠扶平,你们翠鸟是要自己走,还是我亲自送你们走?”
“呜呜……”
翠扶平跪在了恪羽的面前,一面抹眼泪一边拉住恪羽的衣角,一边给一旁飞在低处的翠鸟使眼色,一边凄凉地说到:“恪羽大人,您是不知呀,我等弱小翠鸟并非是贪恋不周山的山泽地貌,而是,这强大的结界,虽说困不住我,可我的族人无半分术法,就是想出也出不去呀……呜呜”
“哦”
恪羽甩开了她扯住衣袖的手,把玩着自己手上的三颗算珠,笑着说到:“那我怎么听玉钰轩的掌柜说,他们店的翠师傅,前些天收到家书便急匆匆地辞了活计走人了呢?”
什么,竟然还去南启城调查她了,不愧是玉山办事谨慎的恪羽呀,本来想着今(rì)该是悦鸟来的,她或许还可以让族人躲上一个夏(rì),可来的竟然是教她雕刻玉石之法的恪羽大人,以她这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杀伐果断的(xìng)格,族人(yù)躲过玉山再留在不周山,怕是不可能的了。
“翠鸟们……动嘴”
翠扶平一面说一面就将手中的法阵往恪羽袭去,早已洞察一切的恪羽,叹了一声,然后手中的算珠往翠扶平扔去一颗,然后口中念决,将手里的两颗算珠一并朝前掷了出去。
那两颗算珠刮过的地方刮过了一阵大风,将一众(yù)布阵法的翠鸟,纷纷刮出了不周山,然后越过打开的结界,落入了隔壁人间的半空中。
“怎么会?这结界不是每年才开两次的吗?”翠扶平看着自己的族人就这样冲过了结界,转(shēn)看着将三颗算珠收回玉如意中的恪羽,嘴角一笑,“是我天真了,以为只需过了今(rì),满了两年,我们翠鸟一族便可永远呆在这儿了。如今看来,就是我们过了今(rì),玉山也还是会有办法让我们重新回到那个可怕的人间的吧,恪羽大人?”
“本来是为着两全其美,既可以帮着摘火灵果也能让你们在此过冬,可你们偏等着悦鸟外出之际,企图破坏规矩,便要受到相应的刑罚,翠扶平你可知罪?”
“哼……比起落入那些凡人手中被生生拔去了羽毛,”翠扶平垂着手,仿佛自己全数的希望都要落空了一般,“还不如被玉山抓了去治罪,起码还能留个体面。”
“你本是凡鸟,如今机缘巧合修得了人形反而不知珍惜,落入凡间迟早是祸患,平儿你还是在不周山留上一段时(rì)吧。”
说着,依白便过来了,恪羽转(shēn)说了句“平儿便麻烦你了”便往空中跃去了。
翠扶平心中恨意难平,如今帮不上族人,就连前去凡间护住自己族人的机会都没了,一时怒极便大喊了一声往不周山撞去了。
闻声赶来的依白和恪羽,还是迟了一步,恪羽看着地上的翠扶平,她知晓平儿是不忍见自己的族人的羽毛成为点翠簪子,当她知晓凡人以簪子的华贵程度进行攀比之时,仇恨之心更甚。甚至不惜以(shēn)犯法来替自己族人躲避,可万物皆有其缘法,平儿呀平儿,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呢?
恪羽手上念决护住了她散飞的灵识,而后强行一压才将灵识按了回去,只是,她就是尽了全力,也只是保留了她的灵识和真(shēn),术法已全数归于这不周仙山之中了。
护国禅寺中,刚刚接手了主持一职的虚无,转(shēn)便见到了恪羽,见她样貌依旧如同二十多年前一般无二,便上前行礼说到:“姑娘并非凡人,若是有事是贫僧可以效劳的,贫僧愿经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