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画,你这求人的态度也太差了。”
苏晚晚坐在自己的院中,屏退了自己用术法幻化出来的母亲和一干小厮丫鬟,斜依在亭中,看着遍地的白雪。
“比起你那些心机,我可是要直截了当了许多,苏晚晚你便感恩戴德吧。”子书画往亭中走去,收回了手上挡雪的伞,“苏成是否在郭府,一试便知,你一只狼妖何需在那厮面前假意奉承。”
“寻到狼牙坠,你也算帮了我一半的大忙了,为了报恩我只好勉为其难地帮你一把吧,只是……”苏晚晚歪着头,一双眼睛魅惑无比地看着子书画,笑得妩媚,“我苏晚晚若是不愿,凭那些个凡夫俗子也配我去巴结?我接近郭世金,只有我的道理。”
“你的缘由不听也罢,省得再添事端。”
苏晚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角扬了扬,自言自语到:“子书画呀子书画,凭你对那小子的关心,这麻烦你怕是想避也避不了了。”
子书画一袭白衣进了重聚酒楼,见到迎面走来的郭世金,笑盈盈地说到:“不言公子到得巧,我才命小二温好了酒,便来了。”
这时,她心中不得不佩服品画轩的掌柜,三言两语便替她约到了这个以事情繁忙为推脱理由之人,竟然还早到了许久。
“当日,是不言莽撞了,不分缘由便信口胡说。”子书画拿过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坐了下来,“此番,算是谢罪了。”
“此等小事,本少爷自不会放在心上。”郭世金一双利目撇了身后的小厮一眼,言语中似有责备之意,“没瞧见公子还未褪去头上的帽子吗?竟然还让本少爷来提醒,回去自行去和管家领罚。”
子书画摆了一下手,说到:“不必了,我这副容貌怕是见不得人。”又连忙将一幅画拿了出来,递给了他身旁的小厮,眼睛撇了一眼外边的窗户,说到:“我向来不喜拖泥带水,先过目再谈价。”
郭世金见那长卷缓缓展开,一处平缓的山坡慢慢转移到一片河岸,随着河流看去有一船夫驾着小船往远山驶去,河上的水气与山中的雾气相互萦绕,挥散不去,最终是朦胧的远山和一行飞鸟。
“好一幅山峦行舟图,难怪不言公子当日感夸下如此海口了。”郭世金惊喜地看向子书画,嘴角满是笑容,“此画意境超然世间,那些个读书之人,光是瞧这画便能作诗一首了,果然妙哉。”
郭世金又细细地看了许久才起身,向子书画伸了三根手指,说到:“不言公子以为这个数,如何呀?”
她子书画的画作,在九州怎么也算得上上独树一帜了,又加上这绝技了的竹皮纸和她辛苦喂养的竹青的蛇血,这个数简直是痴人说梦,此番若不是有事她才不会让自己的画落入一个如此没有见识的凡人手中。正想回话之间,外边传来了几声笑声。
“哈哈哈”
言不缺缓步走来,对郭世金礼貌性地笑了笑才看着子书画,说到:“郭兄既然看不出这画纸的罕见之处,自然也不会懂得不言公子你的诗情画意与技法的独一无二,还不如将这画买给我,免得无人赏识呀。”
“言兄今日脸皮可是够厚的呀,竟然不请自来。”
言不缺知晓子书画今日要将画卖给郭世金这个附儒风雅之人,气便不打一出来,再听郭世金如此说,他更是连好脸色都没有给对方了,勾起嘴角说到:“不言公子的画作竟然还未曾卖与郭兄,那我便有机会争上一争,如此世间难得的珍品,我脸皮就是再薄些便要落入他人的囊中了。”
子书画的眼睛又瞟了一眼窗外,心想,他要么跟踪自己要么就是从品画轩知晓此事的了,正好苏晚晚那边还未有消息,她只能借他再拖一段时间了。
她不慌不忙地转身,背对着言不缺喝了一杯酒才问到:“言兄既然如此抬举,我倒是要听听这价位有多高了。”
她扶额看着言不缺一脸灿烂地伸出了五根手指,也不急着回答,自顾地又倒了一杯酒,手轻轻地掀开了帷帽的一角,饮毕笑了笑。
郭世金见状便坐不住了,本就想讨得一幅好画献人,他虽说不太懂画却也见过不少好画作,这位不言公子的画作确实是他见过之中最为突出的,更何况不言口口声声地当仁不让的样子,也不似往常同他争个高下的随意,心中想尽早收了此画。
“区区五百两,难怪不言公子都不屑将卖画的消息告知与你。”郭世金转动着手指上戴着的玉扳指,底气十足地朝言不缺挑了一下眉毛,“我出三千两,不言公子意下如何?”
言不缺并未在意郭世金的言语,反而是一直盯着那白衣之人,方才那人掀起白布时,他分明瞧见了那个黄衣女子下巴处的那颗痣,若非巧合,那眼前之人既有可能便是她。看来,他得想个法子掀开这位不言公子的帷帽才行了。
“白银黄金与翡翠,在不言公子的画作面前那都是尘埃,不言公子的这一手好技法加上世间独有的画纸,真真可谓是绝无仅有了。”
言不缺一边说一边朝不言走去,斟了一杯酒递到了不言的面前,见对方刚好伸手接住,看着她笑着说到:“不言公子,在下的不是五百,而是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