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音以头抢地。
那尼姑看宋徽音执意要削发,这才将宋徽音搀了起来,语重心长道:“姑娘,如今您已经成婚两次,我想这也是你退无可退的最后一步棋,但做尼姑却要善始善终,将来设若你还俗离开,那可就真的身败名裂了。”
之前宋徽音一意孤行要和柳温言和离,那已很是离经叛道,在和离后那极短暂的时间里宋徽音却嫁给了谢景玉,如今宋徽音居然又要做尼姑。
她行事作风真是惊世骇俗,以至于对乱象司空见惯的尼姑看到这里也有点诧异。
她明白,宋徽音并非真心实意皈依佛门,她之所以到这里不过为了躲避谢景玉罢了,然而谁又是一秉虔诚到了佛前呢?
宋徽音抬头看向眼前那高大而金碧辉煌的塑像,菩萨宝相庄严,慈眉善目,那双悲天悯人的眼似乎在迎接每一个受伤的灵魂,宋徽音涕零如雨,“师父,我情愿皈依三宝,从今以后陪伴这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也罢。”见宋徽音这里已破釜沉舟,她这才让小徒弟准备了剃刀过来。
而另一边,秋棠见宋徽音许久没回,急急忙忙将两张纸送了过去。
此刻的谢景玉刚刚从朝廷回来,朝廷三令五申要自己去剿匪,他再也没有什么适当的借口了,如今让谢景玉左右为难的是,究竟要不要带宋徽音呢?外面兵荒马乱九死一生,如若带着她去赴汤蹈火,他于心不忍。
但不带着宋徽音,最近帝京内诸人那尔虞我诈的面具他已掀开,等他离开后大家一定会变本加厉伤她,那时候自己鞭长莫及,却是四个字——爱莫能助。
因此谢景玉在离开之前希望安排个妥帖人在这里照顾宋徽音,精挑细选许久,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李元元身上。
“好好儿的,”李元元狡黠一笑,看了看手中的南红串珠,“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那南红的串珠一枚枚都晶莹剔透,在日光里鲜艳夺目,“距上一次谢大哥您送我礼物已过去小半年了,那是我生日,你送了一把黑漆弩给我,今日你送这个有什么深意?这又不逢年过节的?”
李元元握着南红串珠,爱不释手的看着。
这礼物要是别人送自己一马车她都不屑一顾,但今次却是谢景玉送来的,李元元自然如珠如宝。
“戴上看看?”谢景玉笑着提醒。
“说吧,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我可不能稀里糊涂笑纳了你的东西然后同意你莫名其妙的条件。”李元元急忙将南红串珠顺了桌面推给了谢景玉。
“我要出去剿匪了。”
此事人尽皆知。
剿匪将是旷日持久的攻坚战,放眼望去朝廷能委派的人的确凤毛麟角,他是今上百里挑一的人,圣旨已经下达过了。
“我呢,”李元元调皮一笑,“定会和你形影不离,死不旋踵,鞍前马后,赴汤蹈火,怎么样?”
明明是去送死,但李元元却一副兴高采烈的慷慨,她习惯了战场上的厮杀和决斗,喜欢那让人热血沸腾的战鼓声,那磅礴大气的鼓点可以让她顷刻之间热血沸腾。
如果可以和谢景玉并肩作战,那李元元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