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将军允她留下来讲些小姐的事,采菊十分想让将军下令将那白团畜生勒死的话忍了又忍,才没有说出口。
脑海中转了几转,看着小姐苍白的面颊,采菊先没说什么,而是转身去了箱奁,郑重的从其中取出一块红色头纱,上前递给了谢景玉。
谢景玉扫眼看去,当即认出了这便是前几日大婚时,徽音盖的盖头。
可这种时候,采菊拿盖头做什么?
谢景玉十分不懂采菊为何意,刚想发问时,却见采菊将盖头调转了一个方向,再度示意他看一看。
这下,他凝神一瞧,就将盖头一角处的那几个蝇头小字认了个清楚。
同声自相应,同心自相知。
心下微微一颤,谢景玉将盖头抢过,放在自己眼前仔细端详。
宋徽音的绣工是上上成的,可在绣这方喜帕时,就连他这个行外人都能在针脚上看出了些许不足。以此可见她在提针时,心绪是如何的动荡。甚至在新婚之夜时,徽音都没有让自己发现她特意绣下的这行小字。
这行字的意思是:夫妻同声自然会相互和应,夫妻同心自然会知道彼此的想法。
将盖头塞进自己的怀襟中,谢景玉舒了口气,重新握住眼前苍白女子的瘦弱手掌,自觉这方盖头的含义抵的过所有的千言万语。
无论什么旁的,有这行字就够了。
眼神暗暗坚定,好一会儿后谢景玉才松开了紧握的手,叮嘱采菊:“你定要在这里好好看护徽音,我还有令一桩事要办。”
采菊应声点头,但谢景玉走到门口时还是停下了脚步回头,再三看了看昏睡的徽音后,才下定决心离开。
他之所以离去,倒不是为了那些与徽音比起来微不足道的政事,而是为了雪球。
到了庭园中的偏院时,被栓紧了的雪球一看见主人的到来,立刻毫无原则的用力摇着垂在地上的大尾巴。
也难得在谢府中被养的这样好,即使雪球身躯庞大,每日都在地上玩耍,身上的毛发却雪白飘逸,怪不得当年的谢怀辛会给这头小兽取名为“雪球。”
谢景玉微眯俊眸,不去理会雪球的讨好,而是直接看向跪在一旁地上跪着的,瑟瑟发抖的驯兽师。
不等将军开口责罚,那驯兽师当即讨饶道:“都是奴才不好,没有关紧院门这才让雪球跑出去冲撞了夫人,还请将军看在奴才多年来照顾雪球,除今日外没有出过差错一事上对我从轻发落,饶奴才一命吧。”
即便他不提醒,谢景玉也是知道他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照顾如雪球这般庞大的藏獒,更是十分的费力气。
沉吟半晌,他看了看跪在地上求饶的驯兽师,又看了看懵懂无知,只想跑过来与自己玩耍的雪球,苦恼的扶住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