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很会看旁人脸色行事的小兵猜的不错,确是将军府内出了事。
得知宋徽音被雪球伤到的谢景玉半分不敢懈怠,骑马绝尘奔回家。
沿途而回的这条路,本是他踏过无数遍的,可谢景玉此时却觉得这条路陌生又漫长。
等到了谢府门前,望着那熟悉的御赐府匾下的一对石狮时,谢景玉的额角已泌出细密冷汗。
方才报信的人描述的不清不楚,只道是:“夫人不知为何被雪球吓到昏倒,肩上见了血,一直未见醒。”
这两三言语何以解读,全凭听人往何处想,偏偏谢景玉不能接受任何一种结果。
因为无论是什么结果,徽音都是被雪球所伤。
说来,谢景玉也未曾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雪球从半尺大的幼崽时就被他父亲的朋友从梁国送了来,养在谢府中。在那时,他的姐姐谢景兰也是时常爱抱着雪球玩耍的,所以雪球对谢景玉而言并不是一头普通的宠物,也是他除了谢府这座府邸以外,唯一能留得住的过往。
随手甩开马缰,谢景玉黑沉着一张脸下了妈,疾步向府中走去。
管家早就在府内门口处焦头烂额的原地打转,一看见将军回府立刻迎上去说:“大夫也刚请到,现在正在仪辛院中为夫人诊治,将军快随我来。”
谢景玉“嗯”了一声,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大步向仪辛院中走去。
等他踏进房间,看见了床榻上那纤瘦女子一张苍白的小脸后,谢景玉脑中瞬时一片煞白,头一次有了怯懦的感觉。
他害怕。
他害怕床上那个悄无声息的女子会一直躺在那里,害怕再也不能看见那淡漠的女子对他难得的温柔一笑,亦害怕自己,很可能能会对此无计可施。
时至现在,谢景玉头一次觉得,只要宋徽音能够平安无事,即便她对自己怨怼一声毫无爱意的话,那也没关系。
毕竟人,只有活着才是对重要的。
而对于他来说,是已经不能再接受任何亲人的离去。
“徽音她,怎么样了?”
沙哑的问出口,十分没底气的谢景玉没有靠近,而是远远的看着床前的大夫问着。
正认真把着脉的大夫一听见身后将军的问话,登时知道他所问的“徽音”便是眼前的夫人,于是松开了搭脉的手,回首皱眉回道:“夫人本就有些血虚,心脾两亏,此番受了惊吓所以犯了厥症。这本也没什么,只是夫人晕倒的地方有些石子所以磕到了,所以后脑有少量出血,现在颅内是否有淤血还未可知,这倒有些棘手。”
“无论棘不棘手,你必须尽力医治。治好了,本将军会重重赏你!”
谢景玉胸膛剧烈起伏着,鼻尖也喘着粗气对大夫说着,从他那快冒火的眸中,大夫是知道自己若未医治好是会有什么后果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医者父母心!将军也请宽心,我这就去为夫人熬制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