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你万事无忧。
宋徽音楞在原地,细细品味着这句她从未听过的话语,只觉心头万般无奈滋味一同涌了上来,搅得本就烦乱思绪更加如同一谭浑水。
万事无忧,这四个字何其美好,又何其的遥远?
可没等她从浑水般的思绪中抽身反应过来,却听一旁谢景玉稍稍提高了声调,冲前方唤句:“昼风。”
接着,不过寥寥马蹄声踏近后,她就被谢景玉自马上一拽,拦腰抱到了身前。
从未骑过马的宋徽音骤坐在一个不熟悉的马背上与怀抱里,立刻无所适从的抓紧了眼前的马鞍,语气也有些哆嗦:“我能下去吗?我,我不想骑马。”
“你是不想骑,还是不会骑?”
听到身后传来谢景玉低沉的言语,宋徽音刚要回答,马腹却被身后人轻轻夹了下,随即昼风就撒开了蹄子,于一溜马车中踏蹄而奔。
日影下,和风自耳畔转过,宋徽音被稳稳抱住。仍有些害怕之际,身后传来句略带欢愉的声音。
“你身为将军夫人,理应不惧马背,合该与我并行才是。”
紧张的攥紧已经泛白的指尖,抖动着眼睫,看着高头大马旁显得矮了一节的过客,宋徽音的胆子仍旧没有随着身后的拥抱而安稳。
或者说,她思想中无论因何引起的畏惧,都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抚平的。
譬如她会畏惧从未试过的骑马而行,譬如她信任过又遭受背叛后,不敢再轻易的交付真心。
好不容易忍着恐惧到了定国公府门前,宋徽音只觉得脑间天旋地转,就连怎么被谢景玉自马背上抱下来都没有意识,脚面复落实地上时,双腿还是发软的厉害。
看见她这副模样,谢景玉也没想到不过是骑马却也能将这猫儿似的女子吓到面上发白,于是试着体贴的扶着宋徽音的手臂,想要搀着她进府。
谢景玉的手心带着炙热的温度,轻易的渗透进软纱裙内,直烫在宋徽音的手臂上。
虽然刚刚陷在谢景玉环着的怀抱中好一会儿,但宋徽音还是下意识的想要逃脱开这样炙热的温度。
可惜,她如是想,现下却是力不从心。
犹如困兽的挣扎两下后,脚下发软的宋徽音发现凭已力根本无法进府后,只能老老实实的让谢景玉搀扶着自己。甚至为了借力,她还必须半倚着谢景玉的臂膀,才能走的稳当些。
于是这对宋徽音来说是极难行走的一段路,便成了谢景玉最想走的一条路。
来国公府不过三四次,这一路所布之景原对他来说就不够眼熟,此时的一草一木却显得十分可爱起来。
一直在三进门处等候着小姐和夫人回来的秋棠与采菊一看见未来姑爷搀扶着自家小姐即将进来,立刻齐齐的从廊下起身。
秋棠眼睛尖动作也快,当下就要快步上前去帮忙扶着宋徽音,却一把被采菊给拽住了。
“怎么了?小姐这一看就是受伤了或者是身子虚着呢,我得快些过去扶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