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归接受。
人心却是另外一回事。
宋夫人与定国公虽然接受了阿朵突然闯进了他们本来安泰的生活,却私下一致觉得,阿朵的来历,他们总该知晓才是。
这几日宋夫人也私下打探过,谢府并没有侍妾或侧室,阿朵在谢府也一直由一众丫鬟和嬷嬷伺候着的。
这样看来,阿朵的生母是谁,竟然是无从得知的。
所以忍了又忍,宋夫人终究是代表着徽音的娘家,忍无可忍的提起了阿朵的身世。
只是她没有想过,阿朵的身世,徽音也是毫不知情的。
凝神思索片刻,宋夫人再次提起:“那谢景玉就没有对你提过阿朵旁的事吗?”
认真回想了下,宋徽音低了声音,小声的回答。
“他只说过我嫁进谢府后请我悉心照料他的女儿阿朵,并没有提起阿朵别的什么。所以母亲莫要再问我了,以后,你们只当阿朵是我生的即可。”
无奈的叹了口气,宋夫人复又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只得重重的点了下头。
这一点头,既是答应了徽音,也是说服了自己。
阿朵的生母无从考究,谢景玉又将阿朵托付给了徽音,那自己与整个国公府,自然该无所顾忌的疼爱着天真无邪,童稚可爱的阿朵。
毕竟阿朵少不更事,只要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灌溉以真心,那么就算是阿朵的生母回来了,长大的阿朵也该知道如何抉择的。
对于孩子来说,养恩,自该大于生恩。
一番考量后,宋夫人又将自己十多年前照顾孩子的经验悉数,一溜烟的讲给了徽音后,才口渴着接过了凉茶喝下。
这时天已暮黑,京中大小府邸皆在门前院中挂上了大大小小的灯笼烛火。
富贵些人家的灯笼又大又圆,有的边缘还镶上了金线,令偶有路过的贫苦人家看见就垂涎欲滴,只是窃国者侯,窃钩者诛,家中贫困又慎微的人,多半不敢从高门贵府窃上半盏油水。
还有那家中稍有些富余的人家,也会每夜都在家门口摆上两盏灯笼,即使他们每日挂上的灯笼参差不齐,一看就是普通街边买来的,却也证明他们并非穷到没有烛火照亮家门前路。
而此刻,挂着两盏灯笼的普通房屋前,却聚集着一群器宇不凡的人。
从北镇侯府被邀请出来的柳温言现在神清意爽,即使天色黯淡也无损他的容光焕发。
比起他,站在他面前领着一众侍卫的宋行禹看起来心情就没有那么好,甚至是面色阴沉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