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结局很潦草,他耐不住姑娘太过寡淡的性子,对迎逢自己的太傅之女动了心,与姑娘和了离。
但他不甘心。
自小,他就处在要什么有什么的地位,所以他不允许本该是自己的东西却那样轻易的流逝了。
太傅之女已是他的女人,他自是不会再放手,所以他已经写下另一份聘书,聘姑娘为-平妻。
与姑娘成婚的两年内,他碍于母亲的插手时常住在学士府或是分房而睡,所以姑娘一直未有身孕。
可他却希望,姑娘怀不了孩子最好,因为只有这样,太傅一家才会欣然应允他纳姑娘为平妻。
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平妻,自是对正妻产生不了什么威胁。
届时,他既拥有太傅府的支持与活泼的太傅女,又有了恬静姑娘继续的陪伴,这一生,美哉美哉。
可惜黄粱美梦易醒,兰花妙梦太玄,柳温言睡醒时,脑海中倏地现出那封大红洒金婚书……
屋内静悄悄的,已是深夜。
柳温言没有穿上鞋子,而是光着脚缓缓的下了床,走到了隔间的书架前。
趁着夜色与几亮烛光,柳温言从书架上拿下来一本其貌不扬的书打开,里面静静夹着一封信。
信的内容,是写给定国公的。
“岳父在上,小婿犯下大错骤失令嫒,然吾心中亦至痛也。世事不能轮转,却仍有折中之计……”
柳温言拿着封存好的信封,却一字不差的背出了手书的内容。
但这信上无论写了什么,他的徽音都要嫁人了。
烛火太暗了,暗到柳温言看不清自己的心,于是他将信封朝烛台处递了递。
火苗爬上信封,快速吞噬着宣纸的同时也照亮了柳温言流着泪的双眼。
下一刻,只余一角的信封残骸跌落在地上,被火光燃到抱成一团化为黑灰。
柳温言右手的食指也被方才得火苗烫起了几个火泡,可他恍若未闻的站在原地,直到天明。
秦夫人带着汤药还有侍女匆匆的打开了寝阁大门,却发现自己的儿子并不在床上。
正当她惊恐的打算差人去寻时,一旁的侍女小声提醒道:“侯夫人,世子在那儿呢。”
转过头看见了自己儿子一身白色里衣的身影,秦夫人刚刚把心放回肚子里,却见柳温言体力不支的软软倒下。
众人一拥上前,将柳温言重新抬回皇上,秦夫人含泪给自己唯一的孩子一勺勺喂下汤药,心已然揪在了一起。
自此,她更是厌恶宋徽音那个天杀的小贱人。
若不是宋徽音不守妇德,刚刚和离就再要成婚的话,她的儿子也不会被打击至此,卧病在床!
她总有一天,要给这个小贱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