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惟贤府宅被封,外面的消息进不来,也没有风筝恰好落在他家,因此并不确定皇帝已经驾崩。现在乍一看到,忍不住嚎了一声,哭了起来!
赵纯臣拉了他一把,眼神不济没看清。本想拉胳膊的,拽到头了。
“哭什么哭!现在哪有功夫哭?装给谁看昵?”
柳惟贤抹了抹眼泪,得知皇帝驾崩的第一刻,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必须先吼几嗓子啊!这是政治正确,知道吗?
赵纯臣劝他,“还有要事去办,先收了你的小儿女状!”
柳惟贤推开他,“你说话就说话,拽本公胡子作甚?”
呃,赵纯臣缩回右手,还以为是袖子昵!
“怎么办?是否立即通知远在顺义的信王,快马赶来最多两个时辰!”
柳惟贤道:“当然要送信!”
如果是自己人,或者偏向信王登基,得知消息应立即送信,这还是政治正确。
“不过昵,信王应该早已收到。”
京城里的失意者有多少,决定了有多少人会加入到豪赌的队伍,虽然信王登基并非板上钉钉,抢夺功劳却已经开始。皇宫放出那么多风筝,每一个风事上都有皇后的懿旨,早已有人捷足先登,用最快的速度将懿
旨送给信王。
赵纯臣疑问:“那我等袖手旁观,不去送信?”
柳惟贤道:“通风报信的功劳让给别人吧,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我们做。”
皇帝驾崩,新君继位,少不了勋臣协助。按时间推算,信王再晚也会在两个时辰内赶到,到时候需要闯入皇宫,自然少不了我等相助。
“成国公,魏国公,我等三人分头联络,务必召集京城里的勋臣故旧,一齐到午门外等候,共同拥立信王入宫登基。”
赵纯臣连连点头,徐弘基却面露迟疑,问道:“敢问两位国公,信王继位,真的有利于我等勋臣吗?”呃,此话怎讲?
“你们可曾听闻信王在京营的所作所为,从他斩杀监军太监涂文辅开始,后面断断续续杀了近二十人,其中不少是世袭的勋旧。而且,信王拒绝吃空饷,那些在京营挂名的勋臣以后没法领饷,以后也不能用军卒建造自家房舍,更不能借用京营的战马拉车。”
见两人不表态,徐弘基添油加醋,说道:“两位国公试想,一旦信王登基,岂止京营里不能挂名,五军都督府可以吗?我等世袭的军职怎么办?”
见两人不接茬,徐弘基继续道:“而且啊,信王在顺义与东林党走得很近,其中包括东林党魁韩煻,以及钱龙锡、文震盂等人。东林党是什么?代表着南方士大夫,与我等勋臣一向争执,自太祖、成祖一直到现在,两百年来极少有和睦之时。而魏忠贤那边,有所瓜葛不过是两三年的事情。”
赵纯臣问:“那魏国公觉得,福王继位更好了?”
徐弘基应道:“不瞒成国公,本公并不偏向福王。但如果福王继位,至少我等切身利益不会受到损
害。”
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最后还是柳惟贤先开口,说道:“我等家族世受皇恩,岂能因私利而忘大义?信王乃皇帝亲弟,名正言顺的皇太弟,理应继位!”
赵纯臣附和:“正是如此!”
咚咚咚……
有人敲门,赵纯臣火了,我等密谋大事,手底下的侍卫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外人打扰?
柳惟贤劝他,不一定是外人,可能是仆从有要紧事汇报。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不是仆从,的确是外人。
徐弘基右手握住腰间佩剑,今日所谈若是泄露,恐怕会大大不妙。与其那样,不如当机立断,杀人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