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不是罡风谷的罡风,却比起罡风更加凌厉,罡风滚滚而去,滚滚不休不息,玉枪滚风,不由得让风中的人低下头去,四周的地面开始发出声响,吱吱呀呀,很是骇人。
地面上,忽然裂开几道手腕粗细的裂痕,随后,那裂痕越来越多,伴随着道道震动,震动着众人心灵,赵宣朝踏前一步,随后,土石尽数裂开。
裴炽蛮脸色一变,涨的通红,只见其胸前盔甲碎成粉末,衣袍撕裂,贴身的软甲也出现了道道裂痕,风滚越来越强势,最后,那柄举世无双的蟒雀枪上,也布满了裂纹。
最后一波风卷来,大地被黄沙盖住,再也看不真切,只听得一阵阵碎裂之声传来,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曾停息,赵宣朝不再看黄沙之中,带着温褐,便自顾自出城而去,不理会身后是非。
二十万秦军侧目,看着先前还不可一世的蜀军,只见最前方的裴炽蛮,浑身衣甲破碎,胸口无数血痕,割断了不知几道经脉,而那柄珍藏已久的蟒雀枪此时已然化作铁屑飘散,身后四十万士卒,前四里地者,两千三百人,尽数死绝,后方十万军者,衣甲兵器尽碎,后二十万军者,衣甲尽碎,后十万军者,外物无恙,轻遭内伤。
一人,一枪,一式,便叫四十万大军由一支雄师变作一群无盔无甲,无刀无马,身受重伤,士气受损的乌合之众,天人不但可杀人,更可挫人,这是裴炽蛮现在最清楚的道理。
反观秦军这里,气势大胜,此次温褐出征,手底下带上了那位虎贲中郎将关飞渡,温褐既然离去,按照军律便由他领军,而他的道行,自然不会像是上元城那个申卿的副将一般差劲,至少以裴炽蛮的道行,三招两式是奈何不了他的。
“杀!”此时正值士气高涨,关飞渡熟读兵书,自然知晓战机之道,当即下令全军冲杀,所有精锐调前,杀向蜀军。
此时西蜀尚可一战的,只有队伍最后方十万人,前方这些人在秦军手中,无异于待宰羔羊,而调兵遣将仍然需要时间,不可能当即便调动十万人上前来,自然又是一阵溃败,裴炽蛮只得下令,让末尾十万人原地不动,留守断后,而其余三十万人则是一路撤去,虽然不至于丢盔弃甲,当然,其实衣甲已然被赵宣朝击碎,没得可丢,一路跑出去十里地,安营扎寨。
秦军本就是来守城的,自然不会追杀上去,掩杀一阵后,便适可而止的停了杀戮,撤回上元城,经手下提军都尉统计,此一役轻伤两万三千余人,重伤七千人,阵亡一万三千八百余人,三名都尉以上,战马伤亡不下两万,依旧伤亡惨重,但比起另一侧的蜀军,便好的太多了。
“此次损伤多少。”数里外,大帐之中,裴炽蛮对着一旁的参军校尉问道。
“禀报将军,此次阵亡三万四千六百余人,受伤者不计其数,二十七名校尉,十三名都尉,三百名百夫长,战马兵器辎重损失大半。”参军站在裴炽蛮的一侧,小心翼翼的念着战损,生怕这位已然在发怒边缘的将军暴起除去他这个小小的参军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