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乞丐,我要前往罡风谷,途径此处,客栈都关门了,便只能在这墙角露宿一宿了。”秦墨从雪堆中背起包袱,在这漫天风雪中解释道。
“大过年的,在这呆着倒不嫌冻得慌,你到我家去吧,正好家中无人,也太过冷清了。”老人敲了敲拐杖,道。
“不用了老丈,我不怕冷……”秦墨还未说完,那老头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沙哑着嗓子道:“什么不怕,大过年的冻死在我家门口,不得晦气死,赶快进屋。”
“哦,哦!”他这些日子被龙虎山的那个老道姜坐越几乎弄出了些阴影,那老人拍他的头他都觉着是一招仙人抚顶,险些吓得他飞出一剑,滥杀了无辜。
他随那老人进了屋,老人住的院子并不大,甚至有些狭小,里面有三座房间,中央几乎没有空地,一间庖厨,一间茅房,一间卧房,里面养着两笼子鸡,院子里摆了一副石桌石椅,门前既没有挂春联,也没有悬灯笼,老人费劲吧唧的将两只鸡拽出来,却因为没有气力险些将那鸡放生了,看着一旁呆呆愣着的秦墨,不禁骂道:“你个后生没点眼力见吗?老夫捉不住这鸡,你来杀!”
“哦哦。”角落的少年呆呆点了点头,随后在老人的瞪眼中跑到鸡圈旁,提起一只鸡,半响未见杀鸡刀,那老人丝毫没有给他递刀的意思,他无奈间,竟是抽出背后三尺长的修罗剑一剑斩下,血煞气萦绕,两只鸡顿时死去,他不禁心中感慨:“古有杀鸡用宰牛刀,我今是杀鸡用血煞气啊,就算是皇帝老儿,恐怕也没这般奢靡吧。”
“这剑不错啊,祖传下来的吧?”老人瞳孔微微收缩,但下一刻便平复下来,问道。
“嗯,应当算是吧。”他一想这剑是他师父留给他的,倒也和祖传无异,便点头道。
“咳咳咳……咳咳。”老人咳嗽两声,笑道:“老夫就养了这么三五只鸡,这些年啊,儿子走了,孙子走了,这鸡也没人吃,便便宜你喽,还不过来帮帮忙”
一老一小,两个前一刻还不相识,相差几十岁年纪的人此时正凑在一起在那脏乱的庖厨之中准备着年夜饭,老头降服不了这两只鸡,便自顾自的去熬一锅粥,而却是将一堆木材丢给他,叫他做一道叫花鸡。
还好当年在白君山上有个乞丐教过他,见那屋里的刀实在是破烂不堪,便去集市上买了一柄铜铁所铸造的菜刀回来杀鸡,他时常在白君山上做饭,手法倒是熟练,用刀在鸡身上划开几个口子,加入盐醋,胡椒,而那其余东西此处没有,也只得从简,他以自己葫芦中的醉仙酿代替料酒倒入鸡中,充分混合调料之后,便再去市场上寻来一片莲叶包裹鸡肉,又活了些泥巴裹在鸡肉上,架起火堆,将那裹着一层泥巴的鸡肉丢进火堆里烧灼,而后便帮着老人在大锅中熬粥,等差不多了,把那团和泥土一般的东西取出,在地上狠狠一摔,泥巴四分五裂,青绿的荷叶露出来,揭开荷叶子,那两只金黄的叫花鸡便显现出他的原型,油光锃亮,让人不由得感叹一句:“哎呦,得劲,老香了。”
同时,那锅里热腾腾的两碗大碴子粥也端上桌来,叫花鸡摆中间,粥摆在两侧,秦墨取出两个小碗,倒上葫芦中的醉仙酿,一人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