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然是腊月二十九,今年这个年,恐怕就要在这异乡紫火城里过了。”秦墨抬起头,静静看着城门前的对联,不禁想起去年在白君山过年时的情景,当时的他还未曾有过如今这些奇异经历,自己还是白君山上一个平凡的背尸人,而他的师父,也只是个有些普通的骗人钱财不成靠自己养活的算命先生,而短短一年时日,他的人生便因为当年在燕城里被盗了九百两银子之后,飞速的转了个弯,只是这个弯,转的未免有些太大了些。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此诗说的是重阳,可放在此处,却依然应景啊。”秦墨不再多想,背起背上因为紫府入住玄黄气而被逼出来的修罗,步步走入城内。
“哈哈哈,来追我啊!”
“别跑!”
“噼噼啪啪!”
城内,一片热闹的祥和景色,无处不再昭示着当年西蜀被人唾弃了几十年的归降行为的正确,城内许多孩童四处奔走,哪怕是再穷的人家,都缝了件红色小袄给孩子穿上,或多或少的提着鞭炮四处乱扔,脚底常常便炸响一声炮响,一片繁华热闹。
此时的紫火城中,店家均已歇业,更无客栈可以休憩,他此时一身湿漉漉还有些残破脏乱的衣衫,在这鲜亮美好的城内,便像是一个孤苦无依的乞丐似的,当然,这话对了一半,他是不是乞丐,但他却是真的孤苦无依,这世间至亲,或多或少,或大或小,都无人存活,现在更是流离失所,不得回琅琊,不得回白君,只能在这异乡过年,可不是孤苦无依又是什么。
秦墨放下背上包袱,紧了紧身上并不保暖的衣物,靠在墙角的积雪之间,雪堆了一地,四周被积雪覆盖,基本遮住了他的身躯,寒风中,少年在一座客栈的墙壁上沉沉睡去,睡了个几年来未曾有过的好觉。
可怜啊……
第二天清晨,大年三十,即便是白天,只是更加热闹了,虽说那炮都是夜晚放的,可这些孩子怎么耐得住寂寞,便在白日放炮的也不少,一样的一等一的热闹。
当秦墨在雪堆中惊醒时,他身上的衣衫已然结了厚厚一层冰,一旁的雪堆旁放着几十枚铜板,上面也覆上了一层薄冰,而四周皆是些爆竹的残渣碎屑,他看向四周,不禁自语道:“这钱是何人的?”
“还能是何人的,自然是这四周的好心娃娃丢给你的,你说你个年轻人有手有脚的,干什么到此做乞丐。”路旁,一个老者敲了敲拐杖,怜悯的瞧着靠在墙边的似乞儿一般秦墨,摇了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