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凤珹离宫的路上正好撞见了正欲入宫的太子。
太子殿下贵气逼人、模样丰神俊朗,嘴角一如既往地挂着得势的笑容,衬得人越发耀眼夺目。
众位兄弟中,太子一直是最耀眼的存在:出众的姿容、储君的身份、父皇的宠爱,他样样拔得头筹。
七皇子不仅恨太子,还在亲眼看到父皇教导太子读书识字的时候,嫉妒得发狂。
凭什么太子能得万千宠爱,而他和母妃连父皇的一个眼神都分不到?
“参见太子皇兄。”七皇子凤珹一如既往地恭敬行礼。
“嗯,你自去忙。”太子心系父皇,微一颔首,便兀自走了。
老七成天顶着一张阴郁算计的嘴脸,谁知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儿。
他懒得跟老七废话。
七皇子凤珹恭敬地望着太子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冷笑。
“好好享受吧……”今日入宫一途,便是太子衰落的开始。
御书房。
太子脚下生风,多日不见父皇,他心中记挂得紧。
“儿臣参见父皇!得知父皇病重,儿臣日夜难眠。幸好父皇福泽深厚,身康体健!”
太子一脸激动,神色不似作伪。
换成以往,皇帝必会因太子这番孝心感动不已。可前有太子隐瞒十万两黄金私产、后有借老五奉丹药弑君之嫌。
皇帝已经没法相信眼前的儿子了。
他板肃着脸一言不发,默默自省。
太子笑的时候就很像他年轻的时候。几个皇子里,皇帝对太子倾注的心血最多、寄予继承江山的厚望。
究竟是什么,迫使二人走到了父子相残地步:最喜爱的儿子百般周折、费尽心机地谋害于他!
“父皇,您怎么了?”太子浑然不知危险逼近,见父皇半晌没有叫起,一脸疑惑地抬头,眉眼里皆是深刻的孺慕之情。
“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是不是儿臣做的?”太子的脸上划过一抹诧异。
皇帝神色越发讳莫如深,“你闲赋在家的时候,安顿老五孝敬朕的事。不记得了?”
丹毒爆发只在一瞬,他差点就送了命!
孝敬父皇的?
老五什么时候这么知趣了。
太子以为不过是寻常事,躬身一笑:“小事不足挂齿,儿臣对父皇……”
承认了?!
连日压抑在心头的怒火终于爆发,皇帝拂袖将案上的奏折一把扫在地上,指着太子怒声道:“畜生!那丹药险些害死朕!你好大的孝心!”
太子蓦然醒悟过来,赶紧跪在地上不住叩首:“父皇息怒!儿臣不知什么丹药之事,还当,还当……”
还当是孝敬父皇的小事,想冒领老五的功劳。
混账凤玚,竟然如此坑他!
“你还装是吧?”
皇帝深吸一口气,心口开始作痛:“老五,你来说。”
太子的心头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扭头一瞧,好么,堂堂天潢贵胄五皇子殿下,衣衫褴褛、满脸菜色,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皇帝见老五干瘪的脸色、人也瘦了一圈,身上衣裳污脏不堪入目,方才的火气降了降,忍不住皱眉道:“混账东西,不知道换身衣裳再来么?”
“祁大人提审得着急,儿臣没来得及。”
五皇子凤玚幽怨地看了一眼角落里一身飞鱼服的男子。
“祁曜,你先退下。”
“是。”皇帝要处理家务事,并不需要祁曜。
祁曜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看到两位殿下,默默地退出去,站在御书房外等候。
“老五,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丹药,究竟是谁让你呈给朕的。”
太子心底那股不详预感越发浓郁,他此刻脑子已经回过味来,只怪方才贪功冒进,早知应该多嘴问父皇一句的。
五皇子凤玚看了一眼太子,略显畏缩地躬身道:“是儿臣擅自做主、寻那妖道士所为,同太子殿下并无关系。”
太子点头,认真地道:“确实跟儿臣没有关系。”
他不说话还好,越说话便越在皇帝心中坐实了以势压人、陷害手足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