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顾十良听说过窑子这个词,也知道窑子是花钱找女人睡觉的地方,但具体到底是啥意思,他其实就不知道了。至于为什么要跑,是那女人确实把顾十良吓到了,直觉告诉他,如果不跑,就会发生恐怖的事情。
回去之后,顾十良把今天的遭遇告诉了陆有德,让陆有德好一顿取笑,不过这事情确实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虽然暂时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但听说周家一个仆从偷了十几根金条,他却没想到检举揭发,而是打起了贼赃的主意。
因为做生意的关系,周家养了很多仆从,大致分为三类,一类是专门管家务的,大部分都是女佣;一类是商行里的工人,偶尔帮家里打杂;还有一类是专门养的保镖,现在世道不太平,很多富商都养着自己的武装,平时看家护院,走商的时候保护商队。
周家的保镖有五十多人,都是顾红旌亲自训练出来的,装备也全参照正规军,带出去能顶两个排,战斗力很强。
所以往常一听是周家的商队,一般是没人敢招惹的。但这次周长新和顾红旌出门的时候,因为太匆忙,大部分人手都抽不出来,只带了五个保镖随行,后来才出了事。
经过顾十良辨认,陆有德确认了那个偷金条的仆从。
这人叫马冬,是唐佩佩介绍进周家的,他有时候在商行做工,有的时候会帮家里打杂。
据说这马冬以前是县城里的地痞,坑蒙拐骗的事情都没少干,进周家做工后,手脚也不是很干净,但因为没被抓到过把柄,而且他与周长荣夫妻走得也很近,经常帮他们处理些私事,所以也没太有人为难他。
陆有德打听清楚这人的底细后,悄悄观察了他两天。
这人经常在周家宅院里晃悠,大部分时间是往周长荣和唐佩佩屋里跑,确实有作案的条件。但奇怪的是,已经过了两天,却没人提丢金条的事情,而且这人当时偷了金条后竟然不去找个地方先藏起来,而是直接去了妓院,让人有些疑惑,所以陆有德决定先去那家妓院看看再说。
这天下午,陆有德按照顾十良的描述,找到了那家妓院。他今天穿着便服,戴着一顶瓜皮帽,看起来就是个快四十岁的老嫖客,看门的老妓女只瞧了他一眼就不管了。
妓院虽然隐藏在一个不起眼的胡同里,门口摆了一个长相一般的老妓女,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草台妓院,但进门之后陆有德却发现,这妓院好像并不简单。
陆有德穿过一段长长的走廊,进到堂屋里,一个龟公迎了上来。
龟公刚开始不是很热情,反而有些警惕,上来先说客人眼生,问是不是熟人介绍来的,陆有德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龟公又非得问是谁。
陆有德虽然以前没去过妓院,但也觉得这龟公问得太多,有些奇怪,但想了想还是把那马冬的名字报了出去。龟公听后,这才眉开眼笑起来。
屋里坐着几个正在嗑瓜子的女人,和门口的老妓女不同,她们个个年轻漂亮,几乎赶得上县城里最上等妓院里的倌人,当然,要价也是不菲。
陆有德的目光在这些美艳妓女身上转了一圈,虽然修行多年,仍旧忍不住有些心动,奈何口袋羞涩,最后只得装作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你们这里不是可以......”陆有德没再看那几个美艳妓女,而是把龟公拉过来,右手比了个摇骰子的姿势。
刚才进门后不久,陆有德就听到了一些声音,他的耳力本就超出常人,更何况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分明是很多人在一起赌钱的声音,地点就在这几间屋子下面。看陆有德的样子,龟公立即心领神会,拉着他离开堂屋,穿过一处小院,打开一道通往地下的暗门。
妓院的地下别有洞天,竟是一处可以容纳上百人的赌场。
赌场的生意一本万利,但这口饭不是人人吃得,必须得有背景,黑白两道的背景都得有,更重要的是白道背景,官府得让你开才行。所以有些搞不定官府的小帮会小团伙,会私自地下设赌,这里看样子是一处名副其实的“地下”赌场。
龟公把陆有德送到赌场里就走了,赌场里也有伙计,但没人再专门跟着他。
不算宽阔的赌场里,坐满了怀抱妓女、一掷千金的豪客,陆有德进门后立即就被这独特的热烈氛围所吸引,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但一时想不出来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