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旧交。”
“杨叔叔曾驻守过蓟辽地区,是李如松将军手下一名参将,与李将军有同窗之谊,后来李将军带兵入朝,也随军出征,应该说与文瑜的父亲有过几面之缘。”
“是这样。”林志点点头,“他有什么要事跟我们商谈?”
华梅摇摇头,“文瑜说事关机密,请他到汉城一叙。”
“汉城么?”林志怅惘地仰起头,看着黄昏中的天空。
“好,”林志从藤椅上站起来,“跟大家讲,明天准备出发。”
“开春申号,还是……盖伦船?”
“春申号吧。”林志说道:“盖伦船,需要水手较多,春申号操作简单,船舱也足够用了,现在的资金,根本购置不了20吨的货物啊。”
“好,那我去通知大家。”
“好,李姐姐,辛苦你了。”
“没什么。”华梅说完,就离开了阳台,准备到酒馆去通知詹姆行九等人。
现在他俩应该喝得酩酊大醉。
易安应该还在瞭望台上,直接去通知就行。
华梅跑了几趟,终于把人都通知到了。
就等第二天一早上出发了。
……
清晨,澳门码头。
“提督!”行九缓缓地走上甲板,然后就开始拉帆,易安也在帮行九的忙,不过操作很简单,没有费太多功夫。
华梅希恩,早就站在船头待命。
“咦?詹姆呢……”林志忽然发现尾部的三角帆没有人管。
行九一脸的迷茫,一边操作帆索,一边纳闷地说:“奇怪,明明早上看见他出来了?”
“他去哪了?”华梅也很奇怪,“等下我回去找找,少个人怎么行?”
“我去吧。”行九站了出来,帆已经挂好,又被他放了下来。
“好,行九去也好,这家伙,关键时刻……”
忽然,行九似乎听到了什么,没有下船,反而走到舷边,看向海平面。
果然行九的耳朵没听错,林志也发现了詹姆。
“喂!提督!”一个身穿蓝色天鹅绒上衣的法国人,坐在一艘小驳船上,正缓缓地划船过来。
片刻之后,驳船靠近,詹姆登岸。
“你干嘛去了?”
詹姆抓着头,嘻嘻哈哈地说道:“刚才我发现一艘船,非常可疑,就跟上去想偷听他的计划。”
“什么计划?”华梅易安好奇地问道,“哪里来的可疑船只?”
“说出来,吓你们一跳哦……”詹姆转了转眼珠,憋了几秒钟,就准备开口。
“我看你是早上没睡醒,上错船了吧。”行九一脸冷漠地揭穿詹姆,顺手拉起帆。
“喂——”詹姆拖着长音,怒色满容地说:“行九,不要太过分!”
忽然,詹姆愤怒的表情,变得坏兮兮,挤眉弄眼地笑道:“行九,不要让我把昨晚的事情讲出来哦……”
行九脸色大变,此时帆索已经拉了上去,就冲过来捂住詹姆的嘴巴,“住口!”
詹姆挣脱开,一边做鬼脸,一边跑,嘴里飞速地往外蹦词。
“昨晚喝多了,去上茅厕……”詹姆气喘吁吁,行九脸红得像西瓜瓤,可詹姆像猴子一样,出其不意地左图右闪,行九愣是追不上他。
“他就到外面泥潭去,结果……哈哈哈……”詹姆已经憋不住大笑了:“结果被一个酒馆工作的漂亮姑娘,全都看到了,哈哈哈……”
詹姆拼了命,说出了行九的糗事,行九疯了似的冲上去,就要打他。
林志显然已经习惯了,无奈地叹口气:“咱们等会儿再闹行么?詹姆,你先把拉丁帆挂好。”
“好啦,一报还一报,谁让你揭穿我的?我要工作啦,提督让我挂拉丁帆啦。”詹姆投降地说道。
行九却羞得满脸通红,头都抬不起来,易安听了,微微一笑,华梅却是爽朗地哈哈笑起来,拍了拍行九的肩膀。
“行九,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行九本来是一个比较严肃的人,这下他端的架子,被詹姆破坏干净,一股窘迫感,向他袭来。
“好了,各自归岗位,别闹了,有正事要办。”
一听正事,行九刚才的窘迫一扫而空,一脸正色地说:“遵命!”
华梅笑了,以前她也很严肃,如今却开朗很多,她看着林志远去的背影,不由地心潮翻涌。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孤独压抑,而现在,她却能常常笑。
她不知道,林志的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够以这种欢快的氛围,把大家凝聚在一起。
毕竟她所擅长的,是军队化的管理,很少像这样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