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抱刀大汉伫立一旁,刚才的嬉皮笑脸变得阴沉无比。
鸭子们不知主人陷入了困境,它们吃喝拉撒随意得很,没有指令下团团转转拉个不停。云满天困在其中,鸭屎味包围之下,平静的脸有些扭曲。
肥肥摇摆的鸭子看起来美味,围绕在身旁闻起来没胃口。欢娣有了“定术”也想使出来帮助别人,她的“定语”还没开口,云满天说道:“欢娣,去帮他缴费,就当买鸭子的钱。”
欢娣与老伯说定,她帮他缴过路费,十只鸭子抵钱,过了关卡再挑鸭子。
“你快将鸭子赶走,我去缴费。”欢娣也知道云叔叔爱干净,看他全身僵硬站在鸭群中,再不赶走鸭子们,就要成望妻崖上的石像了。
老伯的竹篙一挥,喉咙眼里出来一长串低声又急速的“咕咕咕咕”声,鸭子们就乘乖地排成长列向着竹篙所指的方向嘎嘎行进。
“慢着,老家伙,你的鸭子拉的到处都是,你得打扫干净。”乌衣吏中有人喊道。
老伯挥动的竹篙又停下,暗黄的面容满脸惊慌。“那,怎么打扫?”
“问你自己呀。”
“老伯,问要多少打扫费,我们出了。”云满天知道那伙人在找茬,他不爱帮忙,是自己受不了。
“不惹事不惹事不惹事。”欢娣默念出门在外去火咒,又出了一两银子的打扫费。
这下应可以走了吧。鸭子们摇摇摆摆地快过完关卡了,一把小刀飞过来,砍断了一只鸭子的脑袋。它的翅膀还在扇动,身子一扭一扭,两只脚继续往前移动,鸭血滴答滴答滴成两条曲线。
老伯没有察觉。云满天与欢娣在等鸭子过完了再走,他听到了刀声,她看到了鸭子被砍脑袋。忍无可忍,当着云叔叔的面对着那伙人念:奀噜孬喃丕啰定--
她以为云叔叔会有许多问题,她回答不出,可没有。
云满天非但没有问,似乎连听都没听到,压根她就没开口一样。让她与老伯说不要鸭子,那只被砍脖子的鸭子也给他。
欢娣的这句话让他坚定了卖药赚万两银子的考虑。他一直担心自己没人陪伴不能出远门,看来欢娣不但不一般,而且真是个能干人。让她陪自己出远门,再合适不过。小壹真只能他自己回来了,那他与其在家死等,不如去赚钱。到时,万两银子有了,贵人也回来了,他就可以去壹刀帝国找神医治眼睛了。
现在他就想着如何与楼大老爷合伙的问题。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楼等升是个老谋深算的商人,而他不过是个瞎子,没有任何做大生意的潜质。
潜质这种事,得由别人来发现。
楼等升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纵横仨鲜国棺材商界数十年,他一直想打破界限在别的领域也能大显身手,手中的钱一直想方设法钱生钱。可土地有限,附近田地几乎被囤完,棺材生意一直很平稳,暴涨是不可能的。
亲家左靖山败后虽夹着尾巴做人,可没少垦地,粗略算起来,如今所拥有的田产超越他,威胁到他在三鲜国财富榜上的地位。
他与时俱进,对棺材生意不断求精求新求发展,开发出了多种产品。高档的有玉石棺材、镶嵌各种珠宝石棺材、金丝楠木棺材、金边红木棺材、掐丝梨花木棺材、私人高级定制等;低端的将轻薄窄贯彻到底,让穷人也买得起棺材,死了也有副棺材埋。
他的棺材生意在周围千里原本占有绝对优势地位,没想到棺材市场近来出现了一匹黑马。其棺材平平无奇,销售量却惊人。现在周围无战事,曾经有也没现惊人销售量,怎么就悄无声息地卖出了这么多棺材?楼大爷果断花钱派人打听。
得来的情报,楼大爷始终没想明白,也没人可以问。他这样的年纪,他这样的地位,生意场上的事情去问谁?
田地数量屈居人后,棺材行业领先战略地位受到挑战,楼大爷吃了黑白保命丹续的生气比以往时候消失得更快,他可能需要更多的黑白保命丹。此丹连亲家都难以买到却被云满天给买回来,他意识到,云满天与连云观这层玄乎关系得维系下去,以防他又有需求。
同时云满天卖药也提醒他,卖药,这是一个赚钱的行业。死了买副棺材是刚需,活着生病吃药也是刚需,他的财富要保持增长,手中的钱就要在新领域生根发芽开花结钱。因为谨慎,他想自己出点资与一个咸鱼小贩家庭出身的瞎子先合作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