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娣手指缠着一绺头发,想呀想,头发断在她手中,想到断发了,也不知到底要怎么解“定”。对不起,开心唱歌的暗绿绣眼鸟。给它起个名字吧,小绣。
记得小时候定的那只鸟,是王壹一拍手就让它飞走了。她也拍拍手,没用。那云叔叔,她一直惧怕尊崇的云叔叔应该比小壹强多了。
“云叔叔,您会什么法术?”
“不会。什么法术都不会。”
云满天喊了一会儿,钱柜子与欢娣都说他是喊魂,他也觉得是。他就只能喊,什么用也没有。王壹会回来的。他来这里是为减轻自己的负罪感。他不再喊了,站在那里,望着看不到的远方出神。
“云叔叔,您拍拍手吧。”
“既是坟山,就让故去的人安息,拍手做什么。”
“可小鸟不是在唱么,还有野兔在跑,草丛里还有蝈蝈,晚上它们也会叫。这里除了人,还有其它许多的生物,它们不照样过它们的,想唱唱,想叫叫...”
云满天转过头来面对欢娣。欢娣因发现了自己的神奇能力很是兴奋,在云叔叔面前也比以往多了些话,看到他看自己,闭嘴。
“回去吧。”
小绣保持优美姿态,很累吧。“云叔叔,您就拍拍手吧。”
云满天拍了三下,“拍了,可以吧,走。”
真可以。小绣又唱了一声,许是头抬久了,累得唱不下去,扭转头飞走。
来到三岔口,那伙人又对她吹口哨。白担心一场。也许她的定术也是有时间限定的,他们像是不知道有人对他们施了定术,也不知自己曾被定过。这伙让她厌恶的人定的时间太短,也不能再定一次,云叔叔感觉格外灵敏,骗了第一次,最好没有第二次。
两人走得飞快,没给他们戏弄人的时间。迎面被挡住了去路,被起码三百只嘎嘎嘎叫的鸭子包围。
“鸭子真肥,搞几只来做血鸭,那味道,啧啧啧。”
“我要吃烤鸭。”
“仔姜炒鸭也不错。”
乌衣吏们说得口水四溅,一个五十来岁的瘦小老头在众鸭簇拥中热闹现身。破旧的斗笠挂在背上,罩着满是补丁的小包袱,手拿一根丈余长的青黄竹篙,小脑袋不停向所有人点头致意。
“官爷,我赶鸭子也要缴过路费么?”
“多少只鸭子?”
“三百零八只。”
“一人带三百零八只鸭子,三百二十八文,请缴费。”
老头面有难色,犹豫了一下问道:“我现在没那么多钱,拿鸭子抵行不?”
“不行。”
“我是赶鸭子去卖,回来再给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