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点的据点,十人左右。大一点的据点,足有近百人之众!试问,这些江湖武者,如何是他们的对手呢?
庙村附近的摄魂教据点,就在庙村西北方,大约半日行程。庙村,邪教据点,连城,刚好是一个等边三角形的地缘关系。
庙村西北的邪教据点,对于当地人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即便是连城洪武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然而,他们不能动啊................
对于连城洪武寺来说,他们守护连城,以及连城周边都来不及,实在分身乏术,跑那么远去保护庙村。
有心想要攻打据点,将那些邪教徒一锅端了。怎奈对方人数众多,其规模已经不是单单一个地方上的洪武寺就能解决的。
要说摄魂教之乱,朝廷一直在镇压。然而,一来人多,二来地广。若以地方洪武寺点对点的清扫。洪武寺即便成功,损失往往也很惨重。各地人员纷纷陷入紧缺的情况,维护治安的部门,如果缺了人手,是要出大问题的!更何况,这是全国性的缺人!于是,天朝洪武寺,纷纷转攻为守,不再主动出击,清扫邪教据点。一来二去,僵持了半年。
也就是这半年,不知道有多少庙村这样的村子,毁在了摄魂教手里....................
还记得,曾经的这里,清明的天空下,阳光,麦浪,还有无数百姓,正在农忙。
眨眼间,那景象,已成向往....................
洪武寺指望不上,江湖武者又实力单薄。多少心怀正义的江湖中人,结伴来过庙村?可往往留下的,也不过只是一出出的悲剧罢了。
庙村的百姓早就已经放弃了,这样的事情出过三四次以后。再有江湖武者前来相助,他们无一例外,都会劝他们离开。
眼见这白衣公子开口就问摄魂教的事情。那汉子眼看他身边跟着三位女子,若他们攻向据点,这几个女子当场消香玉陨,都还是比较幸运的了。若是运气不好,没有死成,那迎接她们的,将会是永无止境的折磨。
如此善辈,那汉子怎会忍心看着他们葬送了自己。于是,诚心诚意的劝诫他们离去,恳求他们莫要再管此事。
他说的很直白,白衣男子岂会不理解那汉子的一副良苦用心?可当下,却是摇了摇头,他眼神仅是一撇路旁的石墩。其中一位女奴便立马一翻柔荑,小手轻转,一道掌风打去。那石墩上的沙尘污垢,瞬间消散,随风而去。
白衣男子笑意不减,拉着那汉子的手,并排做到了石墩之上。
“大哥无需担忧,不妨将那据点的情况,尽数告知我等,我等有个判断,也好量力而行嘛。”白衣男子和声说道。
那汉子闻言,点了点头。他既然这么说,这汉子当然听的进去。这贵公子不像先前那帮江湖武者一样,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态度。就好像随时准备赴义而死的样子。
看着刚才那女奴的动作,这汉子也能猜到,这帮人的修为绝对低不了。这白衣公子从始至终,皆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看得出来,很是沉稳。想来,该是个有本事的人。
短暂的斟酌之后,那汉子叹了口气:“哎,小人如实相告,还请贵人三思,切莫以身犯险!”
白衣公子闻言爽朗一笑,翘起二郎腿,:“这是自然,不自量力乃莽夫所为。此行多女眷,不虑自己,也虑佳人了。”
说着,他手臂一揽,将其中一名女奴搂了过来。两个人看起来极为亲密,不用想,这女奴必侍主于床笫。
为奴者以身侍主极为常见,此女既然侍寝,必是入籍之人。试想,一个入了奴籍的女子,都有着如此修为,那么,这个贵公子,绝对是有背景的。
要知道,但凡你有修为,就绝对不可能为奴了。入武籍,是有诸多好处的。会武功也能做很多常人做不了的行当。就算再落魄,也不可能去大户人家为奴的。最多做长工,做护院。那身份也比一般的下人高很多的。
能让这种修为的女子入籍为奴,这白衣公子的家势绝对是他这种乡野汉子无法想象的了。
白衣男子做这个动作,当然也不是为了显摆。这汉子也是聪明,仅是这一个举动就品出了其中的含义。
不禁一丝希望涌上心头........................
庙村西北的摄魂教据点,在凉州境内都算是比较大的据点了。据点位于山林之中,邪教徒占山为王,已经一年多了。
山林面积不大,其中暗伏着几个暗哨,但凡有官兵进入,暗哨就会即时通报。就算山林面积不大,让那些邪教徒逃跑,也已经绰绰有余了。
若人数稀少,他们就会在林中设伏,让来者有来无回。所以,别看他们只有百余人,也没有近宗师这样强力的高手坐镇。但却很是难缠。
以山头为圆心,四下的村庄皆受其劫掠。这帮邪教徒很聪明,凡是离他们据点比较近的村庄,他们一般都只劫三分粮,除非是看到了容貌出众,稍带姿色的女子,他们才会将其掳走。否则,他们轻易不会伤人。
但是,距离他们远一些的村子,就没那么好命了。距离近的村子,他们本着可持续发展的目的,尽可能的不去破坏,是为了维持他们的生产力。如此一来,可以方便他们时常过来劫掠。然而,距离远的,如庙村者,皆是被他们肆意糟蹋,破坏。男子该杀的杀,女人该枪的枪。
这汉子的老婆,女儿,早已被邪教徒掳走,距今已有三月,想来,就算还苟活着一条性命,也已经......................
去年入冬前,也就是三个月前,那帮邪教徒将村子抢了个底朝天。
女人被带走,房屋被毁,过冬的存粮被劫个精光。那是他们最近一次来庙村,应该,短期内,也是最后一次了。因为,庙村已经彻底一无所有了........................
那汉子说到这里,思念妻女,不禁留下了眼泪。七尺男儿眼看自己的家人被掳,却不能相护。明知等待至亲的会是怎样的遭遇,他却无可奈何。
他不会武功,他什么都做不了。那种痛苦,那种煎熬,将心比心,不管换做是谁,都同样接受不了。
他哭的像个孩子,毫无修饰遮掩。因为他知道自己早已没了尊严,妻子女儿都被人抢走用以欢愉了。他活着或者死去,还有什么区别?尊严,还重要么?
那一夜,女儿被人夹在腋下生生带走,她哀嚎着大喊爹爹。妻子被扯着头发拖上了板车。老父上前想要抢回孙女,却被一个邪教徒一击手刀劈碎头骨。
他张口欲喊,却是突然被人一脚踢进田埂,正脸着地,昏死过去。
当他醒来,已是天光大亮。他衣服,裤腿,多处划破,棉絮掉了一地。他的家多处坍塌,化为一片焦土。老父的尸体还倒在地上,甚是凄凉。
他回望一圈,整个村子,四处都是类似的景象。村民们哭泣着,哀嚎着。
妻女?此间,哪里还有妻女的景象呢..................
他撕心裂肺的哭着,那早已麻木的情绪,随着记忆的画面,再次崩塌了....................
白衣公子神情凝重,长舒了一口气,淡淡的拍了拍那汉子的背脊。随即偏头看了那小丫头一眼,神情之中,似有询问之意。
然而,那小丫头却是神情淡淡,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刻意的回避白衣男子的眼神。从始至终,她都是自顾自的扭头看向远方。
晚风阵阵,金红色的云层下,荒村,残梗,还有,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