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赵洺在帅帐中宴请了宋长安与紫衣宦官,众人畅聊喝到深夜三刻方才散席。
赵洺喝了不少酒,到第二日醒来时已将至午时。
洗漱一番后,赵洺来到帅帐,紫衣宦官与宋长安二人正坐着喝茶。
见赵洺来了,宋长安笑道:“正说着你呢,你便来了。”
待赵洺入座,宋长安又说道:“我们二人今日便要各自回去复命,群主这些日子就拜托你照顾了。”
二人向赵洺辞别,离别之时,宋长安私下递给赵洺一只锦囊,使了个眼色,赵洺不动声色藏起锦囊。
送别二人后,赵洺来到了校场却发现少了些人,留住一人问了情况,才知道清晨时分,群主便带着楼风和五百一十名将士火急火燎地离开了。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如此心急,赵洺不禁失笑。
再次一人来到帅帐之中,赵洺打开宋长安悄悄递给自己的锦囊。
锦囊里只有一句话。
太子将废。
看完之后赵洺便将纸条扔进一旁炭盆中,赵洺面无表情地看着炭盆中燃烧起的纸条,火光中映照出赵洺冰冷的双眸。
处理完宋长安留下的锦囊,赵洺拍了拍手,离开营帐。
一路寂静,赵洺独自一人来到军营五里外的淮水旁,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淮水自北向南,贯穿扈州自北方幽州而起,贯穿扈州,流入周国。
赵洺所在的楚国雄立北方,论疆域、国力,均为当今世上最强之国。天下九州,大楚独占其五。
由北向南,分别为西北的幽州,扈州,中间的剡州,中州,以及东北的琼州。
其中中州于南方晋国相接。晋国乃是仅次于大楚的第二大强国。
晋国与楚国一南一北相互对立,互不相让。
两国近几十年来大小纷争不断,互有胜负,直到一年前,晋国新君继位,与大楚签订了止战书,才消停下来。
赵洺也正是这十年来在楚晋边界屡立军功,方成为大楚军中的苍战七秀之一。
“打了十年仗,终于要回去了吗。”
淮水激荡磅礴,暗流汹涌,亦如赵洺此刻心情。
眼神扫向南方,冷峻的目光中浮现出几丝温柔。
“你已成功,该轮到我了。”
天色明媚,耳畔只有磅礴流去的涛涛江水之声,赵洺保持着坐姿陷入思考。
半个时辰后,赵洺站起身,出声道:“该撒网了,你先去吧。”
没有人回应,赵洺不以为意,那个人一定会听到,这么多年了,始终是这样。
三天后,赵洺回到了五军营中。众人早已习惯赵洺的突然消失,这些年楼风将五军营整顿的紧紧有条,若非重大情况,一般不需要赵洺亲自出面。而且将士们都知道,在关键时候,少帅永远不会缺席。
刚进帐篷,赵洺就看到胡小威在不停徘徊,一脸焦急。
见赵洺回来,胡小威如释重负,急忙来到赵洺面前,叫喊道:“少帅,不好了,群主杀上山了。”
赵洺眉头皱起,喝道:“慌什么,慢慢说!”
胡小威面色一红,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少帅,昨日楼老大带着群主到白风关,刚巧看到一队被山匪打劫完的商队,那场面……少帅你懂了,没一个人活下来,群主也看到了,吐了好一会儿。后来就一直吵着要去剿匪,楼老大就调查了一下,发现那伙山匪来历不简单,没有答应郡主,结果郡主自己晚上直接杀过去了,楼老大派我回来跟你说一声,他自己带着队伍去支援郡主了。”
赵洺听完胡小威的话,眼神中一阵无奈,这丫头也太能惹事了吧。
见胡小威大气直喘,倒了碗茶水给他,又问道:“那伙山匪什么来头,居然楼风都不愿招惹。”
胡小威如牛饮一般喝下水,顿时觉得无比畅快,听到赵洺问题又急忙回道:“楼老大调查过了,那帮人人数倒不多,也就两百多号人,但是所用的装备极好,不像是一般山匪,且都个个都是练家子。而且他们都藏在山内,那地方易守难攻,当地的官兵都一时拿他们没辙。”
听到这话,赵洺逐渐阴沉,走到帐后的屏风前,屏风上挂着一副地形图,图上囊括大楚以及周边诸国的山川、城池、湖泊、江流。
赵洺的目光定格在扈州区域上,看向其中一座城池。
宁平。
宁平是扈州南边的一座大城,周边群山环立,淮河穿城而过,土地肥沃。宁平的南面百里便是白风关,原本是大楚抵御周国的重要关隘。在八十年前楚国大败周国,拓疆千里后,白风关也由之前的军事重地逐渐萧条下来,如今也只是作为来往商客停留的一处小镇。
五年前,白风关和宁平与周边十二镇一同划作封地,其领主便是当今楚帝次子—姬琼。
赵洺的目光在宁平城和白风关之间游走,目光越发深邃,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有意思。”
赵洺转身说道:“小威,带着叫上蛇影二十个兄弟,跟我出发。”
胡小威挺身道:“是!”
当即便准备转身离去,又听到赵洺的声音。
“对了,穿便服。”
胡小威微微身子一顿,没有多问,直接离去了。
赵洺换了身衣服,叫来副将,嘱咐一番后,便离开了营帐。
赵洺骑着马来到营外一处,胡小威已经带着二十名蛇影的人早早等候在这里。每个人穿着一身漆黑武士袍,袍子上绣着白蛇。
见赵洺来了,众人纷纷单膝下跪拜见。
“参见少帅。”
示意众人起身,赵洺扬起马鞭道:“出发!”
众人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一行人骑得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速度极快,中途没有停留,不过四个时辰,赵洺等人就已到了目的地。
胡小威翻身下马,走到赵洺面前道:“少帅,咱们不是去白风关吗,怎么到宁平了。”
赵洺看着近在咫尺的城楼,笑道:“没错,就是宁平。”
胡小威摸了摸头,不懂少帅又在耍什么心思,咧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