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洺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很难将她与多年前的小胖妞联系在一起。
少女姓韩,名嘉禾。乃是大楚当朝太后娘家之人,颇得太后与皇帝喜爱,自小便生活在宫中,十六岁时被册封鸾和郡主。为人性子跳脱,又极为聪明,数次闹得宫中鸡飞狗跳后又全身而退。
赵洺走进韩嘉禾身旁,不断上下打量,啧啧感叹。
“小胖,你都长这么大了,嗯,变漂亮了。”
韩嘉禾愠怒道:“别叫我小胖,我现在不胖!”
赵洺好奇地捏起韩嘉禾的脸蛋,一旁的紫衣宦官看得冷汗直流,急忙撇开眼神,装作看不见。
韩嘉禾的脸蛋被赵洺捏来捏去,气鼓鼓地看着宋风。
赵洺松开手,笑眯眯地说道:“恩,人是瘦了,这脸上肉却是没变。”
捉弄完韩嘉禾,赵洺拍了拍手,继续说道:“好啦,陛下另外一份旨意是什么?”
韩嘉禾揉了揉脸蛋,看着赵洺没好气道:“跟我回京城成亲。”
赵洺如遭雷劈,一时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遍:“什么?”
看到赵洺吓呆的表情,韩嘉禾笑了起来,双手插在胸前,趾高气昂道:“成亲!我宣布,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饶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五千营少帅此刻也慌了神,看向宋长安露出求助的眼神。
看到来自宋长安的肯定,赵洺一脸生无可恋。
韩嘉禾看到赵洺的表情,有些生气道:“赵洺!你什么意思,跟本郡主成亲就这么让你为难吗?”
赵洺看着韩嘉禾说道:“韩嘉禾,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韩嘉禾巧笑一声,说道:“不急,陛下说了,我可以在五千营待一阵子,这可是我特意向陛下讨的恩赏,你可知足吧,自古以来,有哪个郡主亲自到群马面前颁布赐婚圣旨的。”
听到这话,赵洺更是一阵头大,这丫头从小就古灵精怪,儿时天天跟着赵洺一帮男的四处玩耍,胆子大得很。多年不见,没想到这次一见面就带给赵洺如此‘惊喜’。
紫衣宦官见二人这般熟悉,不停打量着赵洺,发现自己印象中并未有过此人,暗暗记下了他,咳嗽一声说道:“咳咳,怀化将军,陛下说了,这婚事是鸾和郡主自己提出的,太后也很是看好,但考虑到怀化将军尚在军中,与鸾和郡主也有多年未见,故并未下明旨,且让鸾和郡主在怀化将军这里待上一阵,八月十五前再一道赴京面见陛下,详议婚事。”
听到此事还未落定,赵洺松了一口气。
与二人交流一番后,便让人带着紫衣宦官和宋长安先行入营休息,留下了韩嘉禾在帅帐内。
韩嘉禾初到军营,看什么都觉得新奇,走到赵洺的座位上,直接坐了下去,看着桌上各类文书,十分起劲。
“好了,现在可以说你来这的意图了吧。”赵洺坐在一旁问道。
韩嘉禾眨动着机灵的大眼睛,看着赵洺说道:“正哥哥,还是你懂我,这些年你在外面可舒服了,又是打仗,又是带兵,可怜我一个人留在京城,快无聊死了。”
赵洺揣摩了一番韩嘉禾的话,顿时明了,惊讶道:“你想进军营!”
韩嘉禾嘿嘿一笑,默认了赵洺的话。
揉了揉太阳穴,赵洺一阵头疼。犹豫了好一会儿,宋风小心翼翼说道:“最近扈州边界处出现匪患,你带一队人马,我让楼凤一旁协助如何。”
韩嘉禾满意地点了点头,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赵洺好奇道:“你若只是想带兵,跟陛下讲一声便好,何必要赐婚呢?”
“我天天闹腾,宫里的几位早就想把我嫁出去了,京城里那些个绣花枕头从小被我打,怕我怕得要紧,我也瞧不上,左思右想,反正都要嫁人,还不如嫁给你。”韩嘉禾说道。
赵洺听到这话,不禁想起儿时这小胖妞跟着一群男孩打架的场面。这丫头天资聪颖,在宫中又颇得宠爱,被当今皇上特批与众皇子一同学习,如今文武双全,就连皇帝都赞叹道:“此女若为男儿,当可上马为将,下马安民。”
赵洺这些年虽身在军营,对京城之事却也并非一无所知。
随后赵洺将楼凤叫了进来。楼凤是赵洺的副将,在五千营中地位仅次于赵洺,一手打造了赵洺的近卫团---蛇影。
“楼风,这是京城来的鸾和郡主,接下来几个月都会待在这里,你从蛇影中挑出十人负责保护郡主,再从营中选出五百精锐明日跟随群主前往扈南边境剿匪,你当副手。”
楼风瞧了赵洺一眼,没有多言。
随后楼凤向群主抱拳执礼道:“参见郡主,在下五千营副将楼风,恕臣冒昧,可否问郡主一个问题。”
韩嘉禾看着眼前这人,与赵洺一般古铜色皮肤,面无表情,眼神冰冷。有些不安说道:“什么问题?”
楼风死死盯着韩嘉禾,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刺来,声音如九幽寒冰般凄冷。
“郡主,可曾杀人!”
一时无声,赵洺端坐在一旁,神情惬意。
韩嘉禾被楼风吓到,愣在原地。
楼风再次说道:“群主,可曾杀人!”
见群主不说话,楼风抽出腰间的朴刀,横在身前,手指抚过刀背,继续说道:“群主,可知在战场上,士兵刀最喜欢砍哪里吗?”
“是脖子,一刀下去,血立马喷出来,血溅三尺,人立马丧失战斗力,不出几个呼吸,就咽气了。沙场上,只有死人才绝对安全。”
“每一次出征,谁都不敢说自己不会死,能活下来,就是最大的运气。”
“群主,哪怕是去清扫山贼,一样也会有人死,一个合格的主帅就是用最小的伤亡代价获得胜利。少帅将510名将士性命交到你手里,不是让你拿每个人的性命去满足自己的欲望,当然,我们是军人,军人绝对服从命令,但在出征之前,我希望群主做好准备,我会带着群主去清剿山贼,但希望群主不要意气用事,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都会导致将士无谓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