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景王长剑追至,剑法竟又换了一路,长剑末端螺旋抖动,有如湖畔盛开的青莲,令人无从得知去向,自然也就难以招架。
敬元帝看在眼里,暗暗点头:“先前是空禅寺的伏魔剑,如今是青莲派的逝水剑诀,虽然都是些不入门的剑法,但对付这小子绰绰有余。”
牧之野不识得其中门道,只觉景王的剑法飘忽诡异,使出浑身解数仍是险象环生,眨眼又被长剑刮出两道血痕,手臂上鲜血飙溅,一时间心中大感焦灼:“郡主老爹剑术了得,两个我也不是敌手,这可他妈的如何是好?”
两人再斗两招,他被景王觑见一处破绽,长剑向上直挑。
“当!”
只听一声脆响,牧之野虎口一麻,长刀应声脱飞,急忙就地滚开。
不料恰好落在一株柳树旁!
“你中计了!”
景王冷笑一声,身上绿芒应声闪烁。
“什么?”
牧之野心中咯噔一下,不及转念之间,忽听脚下风声鹊起,那株柳树须臾化形,三道藤条迎风就长,闪电般卷中他的小腿!
“妈呀,竟然忘了长生藤!”
牧之野脸色剧变,只觉双脚如陷泥潭,任由他如何使力,藤条始终稳如泰山,仓促中抬眼一瞧,景王右手一抖,长剑绽出白虹道道,朝他喉间直刺而来!
长剑来势惊人,只一眨眼便到了跟前!
余青城想要上前施救,但还未及跑出两步,便听“呲”的一声轻响,长剑毫无意外插入牧之野的喉咙,景王一招得手哈哈大笑,周身力道直贯长剑!
“噗!”
下一刻,异变陡生!
只见长剑如同刺在铜墙铁壁上,竟然再也刺不进去半寸!
“怎么回事?”
景王心中惊疑交迸,再度凝气直刺过去,随着力道的逐渐加剧,长剑猛然高高弯曲,紧接着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旋即再也承受不住巨力,“啪”的一声从中折断!
反观牧之野毫发无损,喉咙上只留下一丝浅浅白痕!
“怎么可能?!”
这一变故来得突然,景王和余青城均是大吃一惊!
——这小子肉体凡胎,如何能够硬抗利刃?莫非他扮猪吃老虎,一身修为高深莫测?
不料牧之野也是吓了一跳,他本以为就要命丧当场,结果景王的长剑刺将过来,却是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一时之间神色变幻,先是露出一丝惊愕,随后喜形于色,朗笑道:
“景王大人,这长剑粗制滥造,实在和你身份不符啊。”
“哼!”
敬元帝冷哼一声,眼神微微眯起。
景王见敬元帝面色不善,不由心生焦急:“太始祖复出以后,必然要重振燕国,若我连这小子都拿不下来,恐怕日后大为不妥。”想着面色一沉,抛下手中断剑,催动精气流转,使出一记大开碑手,朝牧之野挥掌拍去。
这大开碑手源自南方的绿林盟,修炼到高深时能开碑裂石,是一门近身短打的硬派武技,眼下景王急于求成,挥掌时用上了十成十的功力,这一掌若是击在常人身上,恐怕眨眼间便会暴毙身亡。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牧之野不但不加躲闪,反倒直挺挺抬起了胸膛,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怪笑,如同在嘲笑景王的自不量力。景王见状更加怒火攻心,手上劲气陡然暴涨两成,重重印在他的胸膛之上!
“砰!”
一声如雷闷响!
景王猛然倒飞回去!
这一变故峰回路转,景王只觉一股沛然巨力袭来,身躯立时如同风中败絮,朝后方跌落丈远,滚在地上连摔两个跟斗,方才站稳身形爬起身来,又觉胸腹内气血翻涌,忍不住“哇”的喷出一口淤血,神色间满是难以置信。
“爹!”
余青城上前把景王扶起,见他如同丢魂失魄,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抬眼看去,牧之野仍是安然无恙,自顾挤眉弄眼:“嘿,祖师爷上身,没办法的事情。”
“装神弄鬼!”
敬元帝看出了一丝端倪,脚下轻轻一挪移形换影,猛然探出手去。
牧之野见敬元帝右手抓到,登时心惊胆战:“妈呀,老头出尔反尔!”再也不复刚才的淡定,急忙挥掌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