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笃站立在一边,静观两人初识,羡慕不已。
只见阿保机和曷鲁相互瞅着对方,亲切之情甚于言表,拉在一起的手再也不愿分开了。
阿保机赞道:“兄弟好胆量,怎么一个人与那么多人打斗?好险呐。”
曷鲁看了痕笃一眼,答道:“我从铎鲁翰大叔的营地边经过,看到他们一家在毡房外大哭。原来,他家的牲畜全被奚国人抢走了。我一怒之下,便追了上来。”
阿保机转向痕笃,冷冷道:“原来你是奚国人,怎么无端来抢夺契丹人的牲畜?”
痕笃涨红了脸,尴尬地笑着,说:“我从小就喜欢以狩猎为乐,今日突觉狩猎无趣,便带人到契丹国来寻求刺激。”
阿保机正要责怪痕笃几句,只听痕笃又说道:“不过,遇到了你们两位,也是缘分所致。”
曷鲁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水,对痕笃道:“你的人也确实了得,幸亏我哥哥从这里经过,要不然,我就成了他们的刀下之鬼了。”
痕笃粲然一笑,道:“惭愧,那么多人与你二人对阵,竟然驮回去一具尸体,哪敢言勇。你们才是真豪杰也。”
阿保机想道,这痕笃不以人多缠斗,说话算数,说撤就撤,也是条汉子。
想到此,阿保机立即对痕笃产生了好感,走过去,拍着痕笃的肩膀,道:“你的功夫不错,一看就是经常练武之人,在你们奚国,能胜得过你的人,恐怕不多吧。”
痕笃得意地笑了笑,道:“说实话,无论箭术还是拳脚,在我们奚国,我确实没遇到过对手。今天我输了,输在二位手里,输的心服口服。”
说到此,痕笃又端详起阿保机的强弓,试探着问:“你这张弓实在特别,能让我试拉一下吗?”
阿保机笑了,将弓摘下来,递给了痕笃。
痕笃接弓在手,仔细端详了一阵,试拉了一下,竟然没能拉开。
痕笃两腿弯曲,将浑身的力气都用在了两臂,大弓吱哑哑一声响,总算被他拉开了,却已憋红了脸膛。
阿保机得心应手地使用着这张弓,而自己仅能勉强拉开,两人臂力立见分晓。
痕笃歉意地将强弓奉还,阿保机在他心中的形象更加高大。
阿保机赞道:“我这张弓,须有三百斤的臂力方能拉开。你能拉动强弓,不简单呀。”
痕笃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道:“勉强拉开,远不如你应用自如。”
痕笃又将目光看向曷鲁,想到,曷鲁凭一人之力,便要从二十多人手中夺回牲畜,如此胆量,何人能及?
游牧民族多以家庭为单位,常年逐水草而牧,整天要面对豺狼虎豹和来自大自然的各种威胁。
所以,对每个人的体质要求,以及生存技能要求,都非常严格,从而形成了对个人英雄的崇拜,若看到有人在体魄和技能上强于自己,便会打心眼里产生敬佩,愿意追随其左右,并受其驱使。
时间一长,这种崇拜便逐渐形成了整个民族的英雄情节,盲目地崇拜心目中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