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原是打算唱一首浙江民歌,可她这时竟记不全歌词。
“谢谢大家来参加我与何君的订婚晚宴,希望世间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给大家唱一首《梁祝》。”
李孝延微微惊讶,他不久前刚以一首钢琴曲《梁祝》在维也纳得了金奖,这会儿她居然也要唱起《梁祝》来。
而此时的顾西,并不知道这一点,只是觉得要唱一首记得歌词和应景的歌曲。
她要众目睽睽下清唱,比刚才弹《一闪一闪亮晶晶》还要紧张,一时之间唱不出来,直到何家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何家豪抬手理了理她颊边的一缕发丝,双眸涌着鼓励的柔情波光,俊颜似回旋着氤氲的迷雾,她闻到他清新的男人体味,心里莫名的欣喜。
她本能地温柔一低头,与情郎在美仑美奂的亚洲大酒店订婚,接受长辈和朋友的祝福,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为什么还要为刚才一点儿小事愤愤不平呢?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于是,她放开嗓子唱了起来……
碧草青青花盛开
彩蝶双双久徘徊
千古传颂深深爱
山伯永恋祝英台
同窗共读整三载
促膝长谈两无猜
十八相送情切切
谁知一别在楼台
楼台一别恨如海
泪染双翅身化彩蝶
翩翩花丛来
历经磨难真情在
天长地久不分开
她未必唱得很好很专业,但是绝对动情,完全的女儿家的动人神态,不像平常对他的嚣张和百无禁忌。
何家豪沉迷在她的眼波之中,他原来可以这样幸福,快乐溢满他的心房。
身体似乎也在兴奋地叫嚣着,她已经在向宾客说些谦虚之词。
今天是他的订婚宴,他真正的目的正是为了向香港上流社会宣示对她的所有权,他又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他忽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一带,健臂往她的身子一圈,温香软玉已在怀。
满场哗然。
他绽开绝世的微笑,顾西怔住,双手抵在他胸口。
“宝贝,我爱你。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要恪守妇道、爱夫爱家,让为夫在外头谋生计时也能放心。”
……
陆放见这满场的祝福,还有家人们的欣喜,以及那对相拥亲吻的人,心里恨得发狂。
他不知不觉当中把力量集中的手上的高脚酒杯上,轻轻一声响,酒杯脚断了,微微割伤他的手,鲜红的血丝溢了出来。
他趁所有人注意力都在主角身上时,悄悄退出场外,将手中的破空杯,扔在长廊边的拉圾筒里。
从酒店秘密通道下了停车场……
银色的奔驰开进陆宅,一个转弯急刹车,在宽阔的路面划过一道弧线。
一个佣人上前为主人打开车门,只见身着白色礼服衬衫的英俊男子下了车来。
陆放无法排除自己的狂躁和恨意,一把推开小张,喝道:“滚开!滚!”
小张吓了一跳,陆家的主人们从来不会这样失风仪的咆哮,三少爷更加不会。
小张连忙跑远,不想被三少爷的火气烧伤。
陆放抬起脚,猛得朝昂贵的汽车车门踢了几脚,脚上传来一阵痛,他咬咬牙,攥着拳头靠在车身上。
他冷笑几声:“什么何家?狗屁不通!乱七八糟!顾西,你这个乡下贱女人!你凭什么!何家豪!你这个贱女人生的贱种!什么弟弟!都是混蛋!”
“frankie?”忽然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从辉煌的正屋中出来
裴嘉美去年去了美国读mba,但是因此很少可以见着陆放。前年他们有几次露水姻缘,尽管她父亲也希望他们有结果,但陆放对她并没有什么不同,事后几乎都是翻脸不认人的。
她向陆连城打听过,他这几天在香港,裴家亦接到过何家的请贴,但她并没有去,她父亲去了。
何四少再优秀,陆佬也不会去参加他的订婚宴,她也有迎合陆家的意思,但是陆放这个最直接的当事人反而去了。
陆放转过头,见是裴嘉美和陆连城,冷哼一声,敛好衣襟,目不斜视地越过二人身边,四周回旋着阵阵冷气。
“frankie……”裴嘉美跑上去,挡在陆放身前。
“滚!别来烦我!”
“你说什么?”
陆放懒得回答,沉着脸,伸手弄开裴嘉美,往前走。
“frankie,你怎么了?”裴嘉美不禁拉住他的手臂。
“放手,贱女人!”
陆连城本就心如刀割,他从少年时就喜欢裴嘉美,可是她眼中从来没有他。
他虽然奇怪陆放怎么变得像疯狗一般乱咬人,但他更生气他这样污辱漫骂裴嘉美。
陆连城本就是个伤心人。
陆连城抓住陆放的衣襟,道:“阿放,我不许你污辱嘉美!”
“放手!打架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想伤害你!”
“你今天吃错药了?刚才在那像疯狗一般咆哮,现在碰上人就乱咬!”
“二哥,我的事不用你管!”陆放忽然对上陆连城忧伤而愤恨的眼睛,又看了看一旁的裴嘉美。
陆放从前不会明白,也从不会在意,然而此刻像是恍然大悟,他凉凉地笑了起来。
“原来,你中意她。放心,我对她没兴趣。”
裴嘉美俏脸瞬息苍白,陆连城恨恨道:“阿放,你在胡说什么?”
陆放拉开陆连城的手,道:“女人嘛,你想玩就带她去开房。你这个傻瓜,什么中不中意,上起床来都差不多。”
陆连城再也忍不住,往那张俊若天人的脸打去,陆放凤目一凝,伸手精准地抓住他的拳头。
“二哥,想要的女人得不到,只是说明自己无能,而且没胆,打我有什么用?”
陆放推开了陆连城,他朝房子大门走去。
步履已渐渐恢复优雅从容,不似刚才如疯狗一般的狂躁。已离陆连城十五六米远,颀长的身影顿住,他忽转过头,夜风微微拂动他黑色的发丝。
月色下,俊颜倾世,他如地狱的王者,凤目威严,氤氲着泠泠摄人光芒。
“二哥,我不喜欢她,即便我喜欢他,你可以抢,这是你的权力。女人没什么好让的!她要是冥顽不灵,怎么都不同意跟你,就毁了她!”
……
n天后的一个夜晚,日本东京。
泷泽先生看着妻子一脸兴奋地贴耳在墙上,无奈地抿抿嘴,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听自己外孙的墙角。
泷泽夫人见他进房,兴奋地向他招手,满面红光,压低声音。
“啊哪嗒,快过来……嘻嘻……”
“美姬,这样不好。”
泷泽夫人是个韩国人,原名叫做李美姬。
泷泽夫人看看丈夫的一本正经的脸色,更加兴奋了。
她的丈夫多像一个禁欲系萌男加猛男,越正经,越诱惑,虽然他已经六十四岁了。
美姬喜欢挑战这样的男人,当年在汉城新开的剑道馆外见了他一面,她就发誓要他做她的男人,正经、禁欲系猛男真的很好玩呀。
泷泽夫人想起当年倒追剑道青年高手,恋爱经验为零的泷泽的事迹,年轻真好呀!
而看到小海,她仿若回到几十年前年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