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南楚军队来说就正好相反,往后退,南楚军队可以很顺利地退回到自己的国土内,往前有着一个峡谷屏障,这里原本是两国之间最无纷争的地方,就是因为这里位置过于险要。
大渝的军队守住峡谷,南楚的军队也在自己的国土内安营扎寨,双方相安无事。此次好不容易在这个险要之地困死鹰虎军,南楚就必须要赶在另一支鹰虎军有时间救援京都之前,杀入大渝京都。
原本横亘在两国之间的这个峡谷屏障,已经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南楚统帅宋启煦在耐心地等着时间,只要另一支大军到达指定位置,发起攻击之时;这里对围困着的鹰虎军才会发起最后的绞杀。
看着眼前多么高傲的鹰虎军,已经被自己放在了预备好的菜板上,自己随时都可以把他们剁成肉糜,宋启煦每日都会极尽享受之乐,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有乐趣了。
然而这一切变化得太快,鹰虎军即使以最快的速度北燕赶来,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除非鹰虎军会飞。难道每个鹰虎军胯下都有一匹千里马,而这些千里马都不用休息?!
宋启煦在得到第二支鹰虎军援军出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里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鹰虎军会把自己反杀在这里。
撤离,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可是他们是如何从峡谷冲出来的?难道。。。我上当了。。。撤!”
只带着千人卫队,宋启煦下达完最后的指令,传令兵刚出营帐。宋启煦已经快步来到自己的战马前,马鞭急挥,方向笃定。千人卫队护着宋启煦直奔南楚边境而去,身后的几万南楚军队,就此已经失去了他的主帅。只留下这支南楚军队原来的指挥将领。
宋启煦是恼怒的,前日赶来,就是想要亲眼看到鹰虎军在自己的眼前被彻底歼灭,亲眼看到鹰虎军主帅高崇的人头落地。并亲自带着队伍从这个天然屏障,走向大渝京都。
自从宋启煦来到这里亲自督战,天公就开始和宋启煦作对,眼看着就要攻破鹰虎军残部最后一道防守;却从峡谷处,开始刮来飓风,然后就是天色大变。风起云涌,刚闷到人人喘不过气来时,比豆还大的雨已经劈头盖脸地砸将下来。
这雨下得就没有停下来,宋启煦下令所有的营帐燃起火把,营帐间布满防御栅栏。营帐分成里、中、外三层。
中间的空出来,便于兵力的调派部署。宋启煦就等着大突如其来的暴雨停止,就开始最后的绞杀总攻。
而且这段时间正好留给另一支大军从容集结,自己就坐在中军帐里,逗着苟延残喘的鹰虎军残部。
然而这一切,却在这雨下的最大的时候,却在雨下得最深的时候,终结了。
而终结这一切的居然是另两只鹰虎军!难道从峡谷冲出来的鹰虎军从一开始就兵分两路?难道所有的鹰虎军都来到了这里?那么北燕边境不就完全空虚了吗?大渝皇帝是宁愿被北燕俘虏,也不愿意被我南楚打败?!
从北燕赶到这里,没有十天的不停息奔袭是根本赶不到的,而十天之前自己才刚刚将鹰虎军的7万大军引入包围圈,还没有逼到这个绝地上来。那么这支驻守在北燕边境的鹰虎军是如何提前杀过来的?
难道是鹰虎军对自己施展的反包围?目的就是要杀了自己?可是,如果不是自己想要享受这个戏耍的乐趣,如果不是因为突然暴雨,如果不是自己太自负,这支鹰虎军主力早就被自己全军杀尽,鹰旗军主帅高崇的人头早就被我挂在旗杆上了。
宋启煦在回逃的路上,始终没有想明白,这一切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很多的不解和疑惑。
宋启煦庆幸此时天黑,庆幸这条路自己是如此的熟悉。战场的砍杀声渐渐远了,宋启煦知道自己留在那里的三万将士已经回不来了,每一座营帐的火把,已经变成了绞杀的指示灯。
远处一直轰隆隆作响的蓄水湖,只要这个暴雨还一直下,总有决堤的时候。决堤的狂流,很快就会把他们全部冲到下游去,而去下游的途中还有一个落差很大的瀑布,没有人可以在那个瀑布里逃生。
天开始放亮,暴雨在天色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突然停住了。风却是越刮越大,远方的鱼肚白开始出现了很淡的橘红色,厚实的像石块般的云开始出现了裂缝,接着就被一块块地吹走。
高崇满身血瘀,拖着疲惫的身子,依着手中钢枪靠在身后的石块上,脚下都是半尺深的暗红色的腥臭淤泥。
高澜踉跄地跑到父亲跟前,本想单膝跪下,却是双脚一软直接双膝跪地,给自己父亲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