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中饭的时候,大饭堂已不见了19仓那袭击的两武人,估计已经调离监区,但仍不见欧强消息,卢忠义不禁十分担心。偷偷问张无忌:“阿牛兄弟,你能不能再施展神功,去探视一下欧强的病情,我十分担心他。”张无忌道:“大哥放心,欧强身藏武功,所伤的伤肯定比你轻,不过他没有好医生诊疗,康复过程要慢一点,但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卢忠义至此对于张无忌的信任已达,必有自信的。又连续疗伤几晚,卢忠义体内的淤血已清理八九成了,连同之前有的一些旧患,也得到一些康复,甚至觉得比之受伤前,精神状态更佳。卢忠义喜道:“想不到阿牛兄弟有这么一身好本领,身手固然了得,医术更加精湛。能认识你,真是哥哥的福气啊。”
张无忌道:“大哥你为人慷慨仁义,理应是得道者多助的。”卢忠义忽又想起监狱外的亲人,感慨万千道:“阿牛兄弟,我在外面有一个女儿,今年已经15岁了,但自小遭逢伤寒,身体孱弱。求医无数,常年服药打针,但是身体还是每况愈下,老哥很是心疼呀。”张无忌见他眼角含泪,大是不忍,便道:“大哥你能否想办法,让人带你女儿来监狱探视,我可以帮她诊治一下。”卢忠义感激地握着张无忌的手道:“这样太好了,我马上安排她从上海坐飞机过来,让老弟看看。”
如此又过十日,卢忠义的内伤已经痊愈,欧强也从医院转了回仓,但由于现代医疗,多用西医西药,虽然欧强外伤看似痊愈,但实际上内患伤寒淤血,而自己不知。而且欧强性格颇自负,虽卢忠义劝他求治于张无忌,但他见自己体格精壮,并不为意。于是张无忌也不勉强之,毕竟他的内伤,也不会一时三刻就出问题的,以后若能温服中药,慢慢调养,也是可以根治的。
这天,一个姓韦的狱警来到15仓,跟卢忠义耳语了几句。卢忠义听完满心欢喜,叫张无忌过来道:“阿牛兄弟,我女儿从上海已经过来到了。正在探视室等待。你就过去帮她诊治一番吧。”张无忌问:“大哥和令千金多日未见,何不先去相聚一番。等会我再诊治也可以的。”
卢忠义黯然道:“不瞒你说,我女儿并不知道我在这里服刑,我只跟她说过去了缅甸做生意,出差了。所以你也不能跟她说我在这里,就说我托朋友找到你的即可。”张无忌心下亦然,直感可怜天下父母心,道:“好的大哥,一切依你所言。”“我女儿叫卢晓飞,你叫她飞飞就行了。”“嗯。”
张无忌跟着狱警来到探视室,只见共两人在等候。坐在面前的一个小女孩,十五六岁的样子,脸色比较苍白,头发略显焦黄,五官细看之下还算漂亮,但黯然失色,身材相当的单薄,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小女孩身后站着一中年妇女,衣着比较朴素,五大三粗,一看样子就像是护工之类的。
“你是飞飞吧?”张无忌问小女孩道。小女孩弱弱的点点头,说:“哥哥你好,我就是飞飞。爸爸让我来这里看望你,说你是大夫,能治我的病。”张无忌亲切的点头说:“是的飞飞,我叫曾阿牛,你叫我阿牛哥吧。你身后的大婶怎么称呼?”“她叫梨花婶,是爸爸请来照顾我的,阿牛哥。”张无忌向梨花婶点头示意,梨花婶朴素的笑着回应。
“飞飞,你能把手伸过来,让我把把脉吗?”飞飞听话地把手伸给张无忌,当张无忌戴着手铐的双手递过来把脉时,飞飞又吃了一惊,手不经意的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往前伸了伸。张无忌尴尬的笑笑,一边把脉,一边说:“飞飞不要怕,哥哥不会欺负你的。”
飞飞注视着他的眼神,也天真的笑了:“是呀,阿牛哥是帮我治病的好大夫,我怎么会怕呢?爸爸信里面说了,阿牛哥是好心人,帮助过爸爸的。阿牛哥,我谢谢你对我和对爸爸的帮助。”刚说完,接着又很疑惑的问:“阿牛哥,你是怎么认识我爸爸的?又怎么帮助过他?”
张无忌想起卢忠义的话,不想让飞飞知道在牢里,于是说:“我没进来监狱之前,帮你爸爸治过病。”“喔,原来是这样。阿牛哥你真是好心人,你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和冤枉,才被关在监狱的吧?我回去就给爸爸写信,让他聘请最好的律师,给你打官司。”张无忌道:“这个你爸爸都知道了,已经在帮我想办法了。”
一边说,一边用心去感受她的脉搏。切着切着,张无忌心下又惊又疑,根据脉象和外观去看,飞飞体内是寒和湿再加淤,而且病邪浸淫日久,已经深入骨髓了。病邪从肌肤传到经络,再传入道脏腑,然后再进一步传入骨髓,这本应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以她十几岁的年纪,且家中有财力的,能聘医求药的,应该不至于此才是。
当年张无忌被玄冥二老打入体内的,也只是寒毒而尔,并无湿和淤,都几乎把他折磨至死了,这飞飞小小年纪,究竟经历了什么呢?于是问道:“飞飞你告诉阿牛哥,你的这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飞飞一愣,回思往事,突然痛苦的打了几个冷战,几乎就要抽搐起来。
张无忌马上运起九阳神功,从她手心的劳宫穴传送过去,但基于飞飞身子太弱,也只出了一成的功力,怕多了她受不住。这样隔了十分钟,飞飞从恢复回原样,颤抖着说:“阿牛哥,我已经不记得了,但好像隐隐中又记得些什么,反正有时发噩梦,梦见自己泡在冰窖了,冰越结越厚,把我都冻成冰人了,然后大惊而醒,醒来觉得寒冷切骨,就像梦里一切都是真的。我都不记得从几岁开始,反正很久很久了,很久很久了······”
旁边的梨花婶插口道:“曾大夫,我伺候飞飞小姐已经快十年了,过去几年,卢老板经常带着小姐到处寻找名医,那钱花的,没三百也有两百万了。那些老中医老西医的,换来换去,就是治不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前几年折腾得更厉害了,什么名贵药材都尝试过,针灸的,挂水的,什么蛋白什么的都试过了。这两年老板生意忙,要去缅甸出差,所以就一直让飞飞呆在上海的虹桥疗养院。······”
张无忌一边听一边用九阳神功试探飞飞的十二条经脉,反馈的信息均是沉寒痼冷,直达骨髓。于是道:“好的,飞飞。我都知道查看过了,你和梨花婶先回家吧。我回去把药方拟好,再让你爸爸给你寄信过去,你要按时按方吃药。”飞飞道:“那太谢谢你了阿牛哥。我下次再来看望你。”
张无忌回到15号仓,和卢忠义汇报了诊情,并问道:“卢大哥,飞飞这个伤寒病的起头,到底是怎样的,她年纪小可能记不清了,但是你应该清楚吧?”
卢忠义痛苦的点点头道:“我清楚。飞飞当年太小,才三岁,发生的事情估计是想不起来了。那时候我的生意刚刚起步,因为市场竞争的关系,得罪了一个很厉害的仇家,他为了逼我放弃市场,就把飞飞和她妈妈一起都绑架了。我很痛苦的挣扎,一边是财源滚滚的生意,一边是家里的亲人,稍一犹豫间,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灾难了。那仇家把飞飞和她妈妈用冰柜装起来,往冰柜里灌水,水结成冰以后,还喂她们母女俩吃毒药,足足折磨了大半天。后来我带着兄弟直捣了仇家的巢穴,虽然把冰柜打破救回她母女俩,但因为受冻太久,而且口服了毒药,已经是奄奄一息了。飞飞她妈送医院后第十天就捱不过,一命呜呼了。幸好苍天有眼,没有夺走飞飞的小生命,但那严重的伤寒,就伴随着她的成长,一直折磨着飞飞到今天了······”
张无忌听得咬牙切齿,接着问道:“后来那仇家怎么样了?”卢忠义目光中流露出凶狠的光芒,道:“后来,我也把他全家杀光了,老婆孩子连同他本人,杀得片甲不留。然后把他们的死尸,都用冰柜雪藏起来,每每遇上心烦不宁的时候,就把他们的死尸解了冻,用皮鞭死抽,抽得皮开肉绽,然后又冻起来。”
张无忌心下一颤,暗想这个平日慈祥慷慨的老大哥,原来人生也有那么阴暗的一面,就像义父谢逊一样,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到处杀人泄愤。“阿牛兄弟,你别怪大哥心狠,这都是他们逼我的。这些话我藏心里好多年了,如果不是你,我谁都不愿意说出来。因为你是我的恩人,是我的兄弟。”
“大哥,我能理解你内心的仇恨,我的爸爸,也经历过相同的一些人生惨剧,为了泄愤,也做过许多残害生灵的事。后来因为佛教,才把他度化了。所以大哥,如果有机会,你也多听一听佛经,对你的心灵会有安慰的。”······于是张无忌按照望闻问切,给飞飞开了一系列中药材,以附子理中方为基础,多加了十多味温通经脉的药材,叫卢忠义派人写信回去按方按时服药。
又嘱咐说:“飞飞现在的病,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可急进治疗。这些药应该可以一步步减轻她的表症,感觉不会那么的痛苦,但骨髓里的沉寒痼冷,还需以后我慢慢想办法去调理。”其实他也知道,若要真正把飞飞体内的寒湿淤彻底驱除,要么让飞飞自行练成九阳神功,要么他亲自用九阳神功灌注入她体内的经脉。
但是飞飞弱不禁风,对武学全无基础,练功之途颇为渺茫。而自己刑期未满,也不可能亲自给她疗伤。只有先用中药稳住病情吧,看将来出去了,再给她彻底治愈。
转眼间,曾光荣刑期已满,这天就要出狱了。卢忠义把他叫到跟前说:“光荣啊,你今天就要出去了。我已经交代了外面的兄弟,你出去以后按地址找到他们。你先在我公司里学习一下基础的业务,打好基础。我过五个月也出来了,到时候再按能力提拔提拔你。你一定要踏踏实实干好,学好。才不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啊。”
曾光荣连连点头道:“谢谢大哥栽培,我回去看一眼老父老母,马上就奔赴公司干活,您在这里一定要好好保重。多和阿牛在一起,阿牛是过命的兄弟,凡事也会替您担当的。”当下仓内好友互相拥抱道别。
曾光荣出狱以后,时隔月余又回到监区探望了卢忠义和张无忌。士别三日,只见过去粗鲁滑稽的好兄弟,已经是西装革履,头发长了出来,手上戴上了瑞士手表和黄金戒指,精神得像个社会大老板似的。从曾光荣口中得知,原来卢忠义在云南贵州都是大名鼎鼎的大老板,旗下经营着黄金珠宝,名贵木材,茶叶,房地产,建材等等,资产过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