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繁华从来都不是艾米尔莎喜欢的景色。
因为那繁华之下掩盖了多少污秽,是她想也想不到的。
此时她却被美杜莎抱在怀里,强迫性的看向远处的繁华高楼。
冬木市并不是什么大都市,却也有着照亮黑夜的彩灯,人这种东西,更是无论在哪里都喜欢热闹的生物,所以冬木市在夜晚还算是有点看头,此时在艾米尔莎眼里却觉得刺眼。
浓郁的墨色没有一丝的光芒,它吞噬着整片天空,却唯独只留着那人造的光芒不去遮掩。
···
····
·····
“哎,你到底是什么毛病,不就是打架嘛,看你这样子像是死了人一样。”库丘林看着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萝莉脸自己都觉得痛苦,更别提这姑娘周身隐隐散发着一股悲寂哀凉的气息,任何人一旦靠近一点就会莫名的沾染上这种悲凉的感情。
库丘林隐隐的头疼,想这真是麻烦啊。
他在靠近她坐着打盹儿的时候就梦到了很多很多东西。
很多很多。
蓝发的男人长叹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血红的眼里含着莫名的情绪。他伸出宽大的手掌,摸了摸艾米尔莎的脑袋,算是安慰这可怜的小姑娘。
“抱歉啊····我就是这样的体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多人在我身边呆着都会想起很不开心的事情,那么请离我远一点,因为我现在的心情真的无法好起来。”艾米尔莎将脸颊埋在双膝间,声音都在颤抖。
她是负责接受世界上的几种负面情绪记忆之人,她本身就像是病原体,或者说被隔离的传染物,一旦靠近别人别人就会被她影响。
美杜莎抱着她的身体,发现她的身体寒冷冰凉,柔软的织物因为冷寒紧紧的贴着小少女刚刚发育的花苞一样的身躯,显出美好的身形,在美杜莎看得见的地方,艾米尔莎的皮肤已经褪去了血色,苍白无比。
美杜莎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抚摸着这个女孩,就像以前,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幼小的自己在黑暗中被姐姐们这么抚摸着。
※
“你以为——我动不了你吗?你真是太小看我了,杂种!”狠狠的将白正的头压在脚下,戴雅扯着少年的头发,脸上是凶狠的神态,就像下一秒就要把脚下之人撕个粉碎。
她手里的红枪已经蓄势待发,只等着下一刻贯穿少年的咽喉,然后狠狠的饮血。
戴雅却不愿意让脚下的人死的痛快。
她拉起少年的头发,狠狠的拉扯着头皮,将唇附在他的耳边,看似亲密无间,耳语厮磨,她的眼里却是慑人夺魄的光,只一眼就让人心悸,而白正努力的睁开双眼,没有戴眼镜的双眼看到的只是一片模糊的色块,然而即使不用看他都可以感受得到那股热切的目光——热切的盼望着自己以一种令她愉悦的方式惨死的目光。
白正冷哼一声,姿态依旧不减一分傲然与冷硬,他确实被打的很疼,身上的骨头已经断了几根,然而他忍下了这疼痛。
这有什么受不了的呢?比起自己再一次孤独一人活在世界上毫无生活的乐趣,疼痛并不算什么。
“你害怕再一次孤独吗?”白正哼哼的笑几声,眼神冰的在夜里漾出冷冽的光,他扭过头,以一种嘲笑和轻蔑的眼神注视着他的敌人,在他身上的王女,“戴雅,戴雅,这名字的意义是钻石···你确实比钻石还要瞩目,但是钻石总是难以攻破的啊,坚硬而冰凉的心脏,这样的你真的在乎我的艾米尔莎吗?”
他几乎是以咏唱歌曲的音调来说这句话,他读起艾米尔莎的名字时就像是念出不为人知的神秘咒语一般又轻,又有着特别的韵调。
戴雅几乎是立即将那张脸踩在脚下,她喘着大气,脸上全是凶狠与不可置信,然而即使发丝凌乱,她的这张脸也有着独特的美感。
在白正看来,那种美简直美得人脊背发凉。
在看着那双紫色眼瞳的那一刹那,她几乎要忍不住将枪扎下去的同时尖叫出声。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高傲的无以复加,蕴含了浓浓的轻蔑,深邃的紫色不如艾米尔莎那般有着神秘的韵味,而是犹如空谷般摄人!
而被她抓着的少年突然的就收敛了自己张扬而狂怒的气息,他面上还是一种文卷书生般的精英模样,眼里的轻蔑却不减一毫,那仿佛在说,即使是高贵的皇帝,也是对浅薄之人退让的·····因为他在怜悯那个浅薄之人!
既然是浅薄之人,可怜可怜有什么所谓呢?
“把你的眼神收回去,收回去!”愤怒的女孩厉声喊着,眼里的光比雷电还要耀眼而狠戾,在黑暗的房间里显得如鬼魅般可怖,但莫名的她却无法抓住少年了,少年那一瞬间充裕了的力量居然弹开了他!他那被打败而消散下去的精神力量此时竟然无比浑厚!
“你无法阻止我。”白正一步一步的往门边退,即使骨折他也凭着令人落泪的坚强站了起来,还以力量来修复破碎的骨头——即使那比戴雅加之给他的痛楚要高上一倍。
他的眼里是明了的决断与必得的情绪,嘴角的笑容越来越自然:“因为你是阿珂尔玛林·····或者你比她好一点吧,但是这仍然无法让你赢我。总是摆弄他人命运的人是无法理解被命运缠绕的人的痛楚的·····再见!”
他留下一串冷冷的笑音,在语气落下的那一瞬间身影消散为金光。
戴雅此时终于明白为何身为世界任命的英灵,派来矫正错误的白正在生命遇到危机时不化为灵体了。
因为白正····本来就想和她打一场,而且只有力量充裕的时候他才能算是英灵,该死!
戴雅脸上的怒色狰狞而美的可怕,手几乎要捏碎神级的红枪,她不断的喘着气,面色气的通红
。
而此时她却不明白白正的意思。
她一双地狱之火般的眼里透着连自己都不可察的迷茫,微小而醒目,犹如红色牡丹花里的一朵白牡丹。
【“你害怕再一次孤独吗?”】
白正那种怜悯般的神态令她几乎想要撕了那张白嫩的脸皮。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又知道什么?!
为什么·····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