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与郑石如随意漫步,并没有急于前往,倒显得洒意。
郑石如意气风发,连声在长街上扬唱不绝,但蜀人却似乎大半认识这个河南狂士,见怪不怪。
走至华灯初上之际,街尽,转弯十字路口的一侧。‘散花楼’三字赫然出现上方门匾处,往门内瞧去,只见花树掩映中,辉煌***里。郑石如与徐子陵相视哈哈大笑,在迎宾的大汉殷勤招待下,大步而入,踏上那座富丽堂皇,门面非常讲究的建筑物的登堂石阶。
这就是郑石如曾向徐子陵提起过的散花楼,在成都最著名的青楼。
还说与长安的士林苑齐名,并称于世。
把门的壮汉虽然不认识徐子陵,但却人人皆识郑石如,个个一看,皆声叫好。郑石如洒着银子,打赏众人。其中一名大汉更是亲自引两人入内,又派人入厅中,即飞身而报,说河南狂士前来,转引出一名漂亮知客相迎。
“杨基,你小子倒是机灵。”郑石如笑骂,又给那个漂亮的女知客介绍给徐子陵道:“文姑,这是我郑某人最要好的知己好友,又兼同族,板桥公子,你们的清秀小姐,无论如何,也得来陪他喝酒唱曲!否则,别人会笑话我郑某人不懂招呼远方而来的贵客。”
“郑公子有言,文姑怎敢相逆,只是清秀小姐近日身体不适,恐怕……”那个文姑小心翼翼地道。
她一边偷眼看向衣着平庸的徐子陵,看人并非鲜衣怒马的大家公子,又非长得特别的俊俏,若不是河南狂士的面子,此人顶多只能找个三流姿色的姑娘相伴,不过徐子陵一听,却哈哈大笑,连连摇头。随手掏出一颗夜明珠,送到文姑的面前,微笑道:“不知有了此珠,清秀小姐的微恙会否好转些?”
“夜……夜明珠?”那个文姑也识货,一见即大惊。
“有明珠在此。”郑石如长笑,扬声大喝道:“清秀小姐还不快快来恭迎贵宾?”
“小子。”一声冷哼自远处主楼上某间厢房里响起,虽远,但声近如在耳边冷哼,如针般刺耳,晦涩如挫地道:“不要拿家中的宝物随处张扬炫耀,否则小心祸患无穷,清秀小姐今晚断然不会陪你了,要是想跟大爷们玩两手就过来,保证让你们满意而归,嘿嘿……”
河南狂士郑石如一听,大怒,正要发作。
徐子陵却微微一笑,拉住郑石如,淡淡一笑道:“既然清秀姑娘有贵宾相伴,我们还是另找乐子吧!兴起兴败,只在一心,却不在美。呵呵,难得来一处,还是找个其他小美人喝两杯不是更佳?”
“可是……”郑石如心有不忿,但也有点顾忌楼上那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那绝对是个一流高手。而且他的身边,隐隐还有几个比他水平相近的高手。河南狂士虽然心中大怒,但是一看徐子陵并不介怀,也只好作罢,甚至暗暗感激徐子陵的大方体谅。
青楼之内,争风吃醋,实是司空见惯之事。
人们多不能忍气,本来一心来寻欢作乐,但却极容易因为红颜祸水,变成刀光血影,酿成一杯难咽的苦酒,甚至最惨者,肢残命丧,与原来寻欢目的谬之千里。
身为知客的文姑,一听即大喜。
如果徐子陵肯让一步,那么她们散花楼自然更是欢喜,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的文姑领徐子陵与郑石如穿过一道花径,抵达散花楼著名的主建筑物,那是一座三层高的木构楼房。规模宏大,雕梁画栋,非常讲究。
拾级登上三楼,文姑怕再生事端,带他们走楼道另一侧而去,远离刚才出声冷哼那个怪人的雅厢。
郑石如还没有进房,忽然楼下有人唤道:“原来是郑公子来了,秋红小姐念得郑公子紧呢!此时她就在后院与众们姑娘耍灯,郑公子何不一道前来赏雪?”郑石如正欲向下面那位漂亮的红姑介绍徐子陵,徐子陵却轻轻一笑,道:“石如兄怎可冷落美人?有文姑打点,石如兄还怕闷得我么?我不愿于外宣扬,石如兄快快去见美人,小弟先于此间喝酒,大家各玩也无有不可,石如兄请吧!”
郑石如顿时明白,这个明哲保身的郑板桥从不愿意扬名于外界,难怪世间总不闻怪才郑板桥之名。
“文姑。”郑石如正欲吩咐文姑要给徐子陵找一个最漂亮的红姑,但文姑何等醒目,早拉过郑石如,一通附耳小语说得郑石如连连点头,又低声吩咐几句,然后向徐子陵拱拱手,再大踏步下楼,随楼下那个漂亮的姑娘去了。
文姑推开房门,引徐子陵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