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花和小秋月听出外边动静:“秋月,外边有人喊捉贼你听到没有?”秋月放下手里绣花绷子,起身就要打开房门,出去看
个究竟。或许,是因为女人的第六感观,赵春花对今晚自己右眼皮总是一阵阵的跳动,预感要有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发生。见小
秋月一头想冲出房门,便顺手一把将小秋月拉住:“别急,深更半夜,情况不名,妇道人家,不要轻易出门。反正,刘家庄有的
是家丁、佣人,大男人多的去了。像抓贼这样的活,留给男人们去做吧。女人家出去,不但帮不了忙,甚至适得其反。”
“啊!......”小秋月立刻止步。“别出声,听一听外边人在说什么!”赵春花对着小秋月,用右手手指立于自己嘴唇:“嘘
......”做了一个不讲话的动作。侧耳聆听房门外三太太的义正辞严:“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马戏团的炅列夫先生啊!你说
你大白天不来,赶在这三更半夜来我们刘家庄,不会真的是送八哥来了吧!”小秋月心里咯噔一下,她抬头望望赵春花说:“少
夫人,好像三太太说是炅列夫先生唉!你要不要出去看一看?”
小秋月一双眼神,带着惊恐。“少夫人,不会真滴是炅列夫先生趁天黑给你送八哥来了吧?如果是这样,你出去解释一下不就
得了。”小秋月想得太幼稚了。或许是因为她对男女之事不够了解,当然,小秋月更不知道赵春花于炅列夫在梦醒时分小旅馆约
会不下于十次之多。如果她知道赵春花于炅列夫两个人之间的暧昧,打死小秋月,也不敢建议少夫人此时此刻露面。赵春花听了
,没有质怪她的意思。只是悄无声息的对着小秋月摇摇头。
因为她在猜测炅列夫一个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深夜潜入刘家大院,亦或是因为见不到自己的缘故。她不知道炅列夫是被董旻
飞用纸条绑在八哥腿上,以她赵春花的口气,调虎离山的将其调出来。所以,歇斯底里,对炅列夫的冒险行为予以诅咒:王八蛋
,光知道满足后的快意。却不考虑事情发展的进程于结局的厉害冲突,这是典型的急功近利。对人对己不负责任的表现。像这样
的男人,是最不可靠的男人。
一时间,外边吵吵囔囔。“打,往死里打......”赵春花和小秋月听得这样的喊声,预感到后果的严重。尽管他们俩的想法不
在一个频道上。小秋月想的是:炅列夫先生好冤啦!不就是为了讨好少夫人,给她喂八哥、送八哥来吗?;而赵春花想的是:糟
了!肯定是炅列夫等不及,铤而走险,不小心被捉住当贼了。万一他吐露真情,自己在刘家大院不但少夫人地位不保,那刘家大
少爷知情后,绝对一纸休书,将她退回娘家,这可如何是好!
“将贼人绑起来丢到马厩里,明天早晨送到官府去。”大太太的一席话,赵春花听得一阵揪心的恐慌。涸辙之鲋的她,一双眼
眼巴巴的望着小秋月。她多么希望小秋月这一会一鸣惊人,给她将炅列夫解救出来。而且,神不知鬼不觉。这样,她赵春花不但
保住自己贞洁,炅列夫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尴尬。唉,客官有所不知啊!和一个外族男人苟且偷情,在当时的那个时代屈指可数
不说,甚至在民间,罪该当诛。排斥、指质、谩骂,将充斥着她往后余生,你说赵春花能不担心么。
尽管她对小秋月寄予厚望,可小秋月此时此刻的面部表情,只是透过门缝,偷偷地看着外边动静。对赵春花望着她那副渴求眼
神,全然不顾。于是,赵春花失望了。她急得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一双手急得直搓。小秋月转过身,看着赵春花如此这般紧张,
她忍不住的要问一句:“少夫人,听语气,明天要送炅列夫见官了。反正,这件事跟少夫人你不搭噶。送不送官,跟咱也没啥关
系。你不能多想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说着,小秋月张嘴打着哈气。她没等赵春花允许,便给房门插上门栓。紧接着,开始收拾少夫人的床铺。而小学优这一会正在
熟睡,他根本不知道明天就是他和刘家大院分别的时刻。看着小学优睡得红彤彤的一张小脸,小秋月忍不住凑上去,在小学优额
头深情地亲一口。“少夫人,你快来看,小少爷睡梦中都在笑呢!”赵春花根本听不进小秋月说的话。因为,她在绞尽脑汁的想
着怎么化解炅列夫的事情。从现在到明天早晨,也不过区区几个时辰。她能不焦急万分吗!
赵春花侧耳听一听外边动静,转过身对小秋月说:“秋月,我心里有点烦躁。到大院一个人走一走,你带小学优先睡。”秋月
没多想,也没注意赵春花的一举一动。就连少夫人拿着一根麻绳走出房门,小秋月也没有在意。因为,她的确有点困了。哈气连
天,恨不得一下子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眼看着赵春花解开房间的一根挂衣服的麻绳,小秋月愣生生的连问都不问一句。便一头
倒下,进入梦香......
夜进入五更天,东方的启明星已经升至头顶。万籁俱寂的刘家庄大街,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狗吠。负责刘家大院厨房的许国良
和赵佩清夫妻俩,和大街上做早点的商户一样,起早生炉子,磨豆浆,做大饼,炸油条忙得不亦乐乎。咋天晚上泡下去的黄豆,
凌晨三点左右起床磨豆浆。几乎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夫妻俩从磨房隔壁的马厩牵回推磨的小毛驴。
龙、腾两个姑娘刚刚换下虎、跃去休息,她们四个人被四小姐安排夜间守护炅列夫。而赵二和孙猴子等人,要负责明天早晨将
炅列夫押往官府受审。所以,夜间看护炅列夫也只能是四小姐的四个贴身保镖了。见赵佩清对着她们俩笑一笑,点点头一声不吭
的来到马厩牵走毛驴,龙便问道:“大姐,你们夫妻俩每天都起这么早吗?”赵佩清回过头,对着龙说:“是啊!你才知道呀!
刘家大院几十口人、几十张嘴,早晨吃的大饼油条,稀饭豆浆,都得我们俩忙活啊!光磨豆浆就要两个时辰,起迟了,你们所有
人都喝不上豆浆哎!”
龙听了点点头:“唉,真是为难你们俩了!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容易。”她讲话的潜在意识,好像在告诉赵佩清:干我们这一
行当,看上去天天尾随四小姐驴前马后,清闲、消停。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看,出事情我们这些人就上刀山下火海了。“是
啊,你们俩也不容易,你看看,别人这一会八觉打呼,而你们却他奶奶的陪公子读书。”
说着,赵佩清折过头来,对着用一双眼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炅列夫问道:“啊哟,炅列夫先生啦,我说你一个外地人,刘家庄未
曾得罪于你。黑灯瞎火的,你说你来我们刘家大院干啥呀?你看你,有啥事大白天不好来商量着办,非得夜晚鬼头鬼脑的翻墙院
进来。太太说你是贼,依我看,纯净是给你面子。背地里你心怀不轨,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赵佩清说完,匆匆离开。只是
那炅列夫望着赵佩清走进隔壁磨房,不免有些失望。
要知道这一会,没有人能帮助他。因为,他的同胞正在熟睡中,根本不知道他于刘家庄的少夫人有牵连。所以,即使他们早晨
起床后不见炅列夫,也不会来到刘家庄来找人。何况,他们根本不会说汉文。在马戏团,能精通汉文的只有炅列夫。因此,他很
想要一个人将自己在刘家庄的消息传递出去。凭他的马戏团成员全部出动,于刘家庄决一死战。即使不能取胜,也不至于像他目
前这样任人宰割。
“看什么看?给我老实一点。”腾看着炅列夫那一双蓝眼睛,滴溜溜的盯着赵佩清的背影,急忙呵斥道。“我告诉你炅列夫,
以前,刘家庄人都当你是正人君子。靠马戏团养活一大家子人,凭本事赚钱不容易。之所以让你在刘家庄定居,主要看你为人本
分。可你今晚这件事做得不地道,尽管你不愿意开口,但你一个外族大男人,夜深人静悄悄潜入刘家大院,说你是贼,谅你没这
个胆量。再说了,你炅列夫也不缺银子。那你来干什么,秃头虱子明摆着。你说与不说,太太们心知肚明。只是家丑不可外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