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刘家大院一片漆黑。唯独,赵春花房间灯火通明。大太太已经通知赵春花,根据大家意见,将小学优送给尼姑庵交给许正
秀老尼姑抚养,或许,才是万全之策。赵春花深明大义,因为连婆婆孙秀芳也不敢承担照看小学优,她一个做母亲的也不想因为
自己的一时疏忽大意而后悔终身。关键是:马娘娘的装神弄鬼,慧静大师在刘家大院挥剑战魔,再加上静悟老和尚在小洋楼贴的
七字真言符的不翼而飞......
思前想后,赵春花心里也不知道相信谁。小学优生下来就笑,不但会说话,还会下地跑。几个太太和丫鬟都亲眼目睹,赵春花
心里打哪时候起,对自己生了一个这样儿子,不知道是福是祸,一直惶惶不安。
加之,小学优被白胡老头救活,大庭广众之下,上百号人都看见白胡老头。可一眨眼,这个老头就不见了,犹如人间蒸发。巧
的是刘捞娣孩子刘学雅,指着河水说看到小老头在水面玩耍,不久,刘学优被鬼风卷入河底。特别是自己也亲眼看到,老公公明
知道老尼姑师徒手起剑落,他却不听众人劝阻,直扑慧静大师剑尖......
每每想起这件事,赵春花不寒而栗。现在,大太太提出将小学优交由静安寺老尼姑收养,亦或,就是小学优这孩子的定数。和
刘家大院相比较,静安寺的确安全,安静。
尽管自己对儿子有万般不舍,但为了便于他的成长,赵春花不得不忍痛割爱。现在,她正在连夜为小学优整理衣栏服饰,包括
文房四宝等等一切生活日用品。包括洗脸毛巾,揩脚布,脸盆、脚盆,刷牙用的瓷茶缸;喝水用的陶瓷杯等等,赵春花是一件都
不落下。七岁的一个孩子,尽管她心中不舍,家法难违。大太太现在决定的事情,二太太、三太太等不得不服从。她赵春花一个
人说不同意,也是小泥鳅翻不起冲天浪。
她的房间,一张八部鼎床,挣着蚊帐。小秋月的床,横搁在她的床顶头。为了照看小学优,小秋月和赵春花几乎形影不离,夜
晚更是如此。不用说外边人说刘家庄小洋楼每天晚上有姑娘在楼上翩翩起舞,就凭赵春花所了解的刘家大院发生的这些事,足够
吓得她不敢在房间睡觉。所以,不得不将小秋月的床铺搬到自己房里居住。主仆二人,以示壮胆。
当然,和炅列夫幽会,赵春花不是没想到让那炅列夫来自己家中赴约。问题是,刘家大院人多嘴杂。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一旦有人看见,随之而来的就是口诛笔伐。所有人将对她赵春花十手所指十目所视,吐沫腥能淹死人啦!丫鬟、太太、小姐,
仆人无风三尺浪。闲着没事,专门挖掘别人家小道消息。张家长李家短,下巴挂铃铛,说到哪响到哪!但愿来世不在嫁到大户人
家,伴君如伴虎。争风吃醋,争强好胜一直是大户人家的标榜。我去,活得真够累地!
所以,还是炅列夫考虑周到。约她在小旅馆,两个人私密,对赵春花来说却是一种解脱于释放。唉,只可惜好景不长。婆婆孙
秀芳无缘无故在小旅馆被打,赵春花内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心虚。最近,拒绝和炅列夫来往,那是因为赵春花嗅到于以往不一样的
味道。特别是婆婆孙秀芳斜眼看她的眼神,赵春花感觉她已经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尽管孙秀芳装得很镇静,她那看着赵春花的眼
神,欺骗不了赵春花。
唉,眼看着小学优明日离开刘家大院,小秋月也不能将她和自己住一起了!于是,她一边在床上叠着衣服,一边对小秋月说:
“秋月啊,小学游不在家,夜晚你我都没那么辛苦。不如,我们各自回自己房间好好睡觉,总算没人打搅了!”小秋月当然点头
同意:“嗯,少夫人,我也是这么想的。自从你有了小学优,我们俩就没好好睡上一个好觉。只是,少夫人,晚上你不害怕了啊
?”不无担心的小秋月,倒不为自己考虑。以前啦,这大户人家的小丫鬟,比自己亲姐妹还要亲。她们凡是都听主子安排,为主
子着想。或许,那小秋月从小跟着赵春花长大。日久生情,难舍难分。
“我倒没什么,在自己家也没什么可怕的。倒是你逐渐长大了,总有一天会嫁人,我总不能霸占你一辈子啊?男大当婚女大当
嫁嘛,我们俩迟早要分开地。”说实话,少夫人一番话,小秋月还是为之心动。“少夫人,还早着呢?今年我十八,少夫人只要
一天不回大少爷哪里,我便守候在少夫人身边一天,哪怕一辈子。”
“傻丫头,女人迟早是要嫁男人的。改日,我再去小裁缝哪里给你们俩凑合凑合。依我看,小裁缝那个人老实巴交,嘴有点笨
,但人家手艺可以啊!你们俩如果在一起,一个只知道干活,一个伶牙俐齿的接生意。绝对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我敢保你们
俩日后的好日子,如芝麻开花节节高。且,郎才女貌,绝无仅有。”赵春花似呼在夸小秋月于小裁缝两个人。
“嗯,我不嘛!结婚以后又能咋样?少夫人和大少爷天涯各一方。像这样的结婚成家,和不结婚打光棍有什么区别吗?看你生
孩子肚子疼成那个样,有了小学优,又被太太天天找茬数落。每当想起你那委屈样,我就害怕。少夫人,你说,我们女孩子家,
不嫁人,在家伺候爹妈一辈子不好吗?干嘛非得要嫁男人。”小秋月的脑海中,真的不明白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嫁男人这个道理。
因为,她经常看到少夫人在刘家大院,蒙受不白之冤,可以说是家常便饭。自然联想到将来有一天自己结婚,也遇到像三太太这
样的婆婆,岂不是自寻烦恼!
赵春花听了“咯咯咯”忍不住一阵爽朗大笑:“我和你一样大的时候,总是想早点和男人结婚。尽管不知道结婚是一种什么概
念。但每每看到人家大姑娘坐轿子,那种花花绿绿的喜庆气氛,心里羡慕至极。等真的嫁给男人,烦心事接踵而至。曾经有过一
段时间,我何尝不和你一样反问自己: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嫁男人?结婚后方知女人嫁男人,原来除了传宗接代,还有生理上的
需求。那些难以启齿的勾当,确原来都是在结婚之后才懂得。啊哟,有一阵子,好羡慕自己在娘家过大小姐的日子。秋月,好多
事你现在还不明白。女人为什么要嫁男人,等你嫁给男人了,你一切都自然明白。一个人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女人雪花命
,怎么说也得找个靠山。娘家这个旅店,不是遮风挡雨处。刁然一身,一个人碌碌无为的过一辈子,孤独终老也没什么意思。是
女人,只要生理上没毛病,一旦到了成年,她就得嫁人。跟男人睡觉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女人嘛,一辈子不都是这么过的
吗?就你这小样,不嫁男人能行吗?”赵春花用手揪了一下小秋月的脸,羞得小秋月不知道如何应对。
和少夫人经常去小裁缝哪里,然后逛街买东西,小秋月也感觉少夫人有些变化,只是她不明白少夫人为什么突然像换了一个人
似的。原来,难得到大街上逛一逛,可最近,总是有事没事带着她往小裁缝这里跑。或许,少夫人真的受那小裁缝所托,有意将
自己置身于裁缝铺,意在让自己和小裁缝多接触。只是小秋月懵懵懂懂,在她做丫鬟的经历中,根本就没有产生嫁男人的念头。
尽管,少夫人有心凑合。
话说炅列夫,和赵春花幽会突然遭拒绝,那种渴望,就好像小孩子第一次断奶那样,难以克制。睡在床上的他,歪头看着窗外
的一轮月牙,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来自赵春花身体的那种软绵、柔和,于赵春花那哼哼唧唧的,从她那嗓子眼发出的轻微呻吟
,使炅列夫听起来越发亢奋,回味无穷。他翻来覆去,心烦意乱。尽管,身边有十多个来自他同胞的小姑娘随叫随到。然而,那
炅列夫铁了心的对赵春花念念不忘。
他一骨录坐起,从床头烟盒里掏出一支香烟,然后,咯呲咯呲吸着。随着一口口烟霭从他鼻腔、口中喷出,炅列夫犹豫不决。
“老板好,老板好!”从窗外,飞进来一只八哥。炅列夫为之一振,急忙抓住八哥,解开它腿上纸条,一看,转忧为喜。只见他
一跃下地,穿好衣服。来到马厩边,牵着正在吃草的汗血宝马,直奔刘家大院而去......
而刘家大院的赵春花房间内,坐在梳妆台对面的赵春花,一个人照着镜子,端详自己面孔,心情同样久久不能平静。想当初,
刘志超找人上门提亲。作为瓢城官员员的爹爹赵文尚,见到刘志超派来的人,是喜上眉梢。瓢城离刘家庄,水路不足六十里。桨
划篙撑,也不过区区十五六个时辰。记得刘志超剩刘家庄船队,一帆航行荡中县城。靠码头,上岸买了茨菇、莲藕、菱角,鸡头
米等等。原来,所有这些都是爹爹赵文尚,和母亲王朝贤所爱。因为,那可是刘家庄的土特产。她们身在外地做官,但衣胞之地
的刘家庄,她们始终不能忘怀。一心想把自己嫁在瓢城的爹爹,知道刘家庄人的来意,好想拒绝接受礼物。
怎奈刘志超来自本乡本土,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是一个官府之人所为。爹娘又碍于面情。外面世界虽然再好,唯恐,总有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