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赫只听背后陈知多道:“看掌”!顿觉身后风声大作,知道陈知多已打到,扭个半转身,弃了肖东山,左手往后一拉,陈知多只觉大力一涌,拉得自己往肖东山撞来。对拉赫而言,以一打二,最忌讳的就是让敌人一前一后的占了地利,他防中带攻,一招把陈知多拉到身前往肖东山撞去,看似普通一招,实则妙到巅毫。
肖东山见陈知多撞来,并不闪避,使出一招“含苞待放”,把陈知多一兜一裹一抖,陈知多借着他的力,如离弦之箭,向拉赫撞来。原来肖东山的莲花拳是陈知多教的,他岂不知肖东山会使哪一招?两人心意相通,陈知多身子撞过去时,劲力已运到脚尖,自个旋起来,肖东山一兜一裹一抖之际,他又把劲力加了数倍,这一撞真是石破天惊!
拉赫也不敢硬接,在地上一滚,狼狈避过,陈知多冲到他身后,又形成了一前一后包夹拉赫之势。
拉赫道:“好呀,原来你们两个是师兄弟,配合的不错!”银娥婆婆道:“番汉,这就是你失算了,这两位虽都是我的囚徒,却不是同一日不是同一处抓来的,只见过两次面,又不关在一起,说什么师兄弟!别打不过就找由头啊!”拉赫道:“打不过?笑话!”
说话间,三人再次出手,只见三人本是站成一条直线,突然三点聚成一点,交了一招,又再次分开,还是一条直线。这次拉赫拳风一荡,扫到肖东山面部,肖东山只觉鼻子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并未流血。
三人顿一顿,再次暴起,三人聚成团,交换了一招,又再次分开,还是三人一线,拉赫在中。这次陈知多一拳打中拉赫背部,拉赫一肘打在陈知多右肩上,奈何拉赫有滑骨腾挪功,并未受伤,陈知多却觉右肩酸麻,已使不上全力,功力打了折扣。
阿明见肖东山武功大进,很是诧异,他身边的袁臻却大声道:“小兄弟,你打得太小心了,来来来,喝点酒壮壮胆色!”说着他拿起自己的酒壶,朝肖东山扔来。原来刚才这一招,确实是肖东山过于求自保,害得陈知多和拉赫硬拼一招,陈知多的抗打的功夫可比不上精通滑骨腾挪功的拉赫,因而吃亏。这倒不能怨肖东山,他武功精进后,从未与人真正动过手,一上来就面对的是拉赫这样的一流高手,过于求自保,也是情理之中。袁臻见拉赫先前有辱中土武林之意,起了同仇敌忾之心,只望肖东山喝点酒后,放开手脚一搏。
肖东山接过他的酒壶,学陈知多模样,一口干了。拉赫也如先前,并不趁机进攻,而是站在一旁静静等待,陈知多却道:“兄弟,你慢些喝!”一壶酒下了肚,肖东山心里暗暗叫起苦来!他酒量平常,哪里能和陈知多这样的酒鬼比?为了显豪气,一口喝光一壶,顿时觉得腹内火辣辣的疼。他强忍疼痛走到场中,道:“酒是好酒,就是我酒量浅,腹内火辣辣的疼。”袁臻和阿明都哈哈笑起来。
塔巴克拜道:“这小子滑头的很,这会儿耍起赖来了!临阵脱逃,不是好汉。”肖东山道:“你见我逃了吗?拉老前辈,请出招!”塔巴克拜道:“师父,你别听他胡扯,对他不用手下留情,这小子诡计多端,多半装的,你别心软。”拉赫道:“小子小心了,别怪我下手没轻重!”说着朝肖东山打出一拳,肖东山急忙提气来应,哪知一运气,腹内炸裂般一疼,头上冷汗直冒出来。若说刚才的疼只有三分,这一运气,疼就有了十分。肖东山是个要强的,强直忍住,还了一记“嫩蕊凝珠”,陈知多已在背后扑到,拉赫不得不侧身应了陈知多一拳,脚下还踢出一记朝天脚,踢向肖东山下颌,肖东山抱着肚子一滚,陈知多也被拉赫逼退,他调整方位,落在拉赫身后,三人还是保持一条直线。
肖东山只觉腹内滚烫,郁结在此的真气就像烧开的水一样,不住像外翻滚。肖东山疯了一样,哇的一声大叫,一把扯破了衣服,露出腹部强健的六块肌肉,看了看肚皮,外表却并无异样。肖东山头上冒汗,双眼发红,不住低吼,口中叫道:“啊,啊,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他喊着,用肩膀朝拉赫撞来,就如刚才陈知多使了多次的一样。陈知多见状,暗叫:“不好!”陈知多的撞是有无数后着的精妙武功,肖东山的撞却是破绽百出,随便被拉赫戳一下就会应声倒地。陈知多急忙身子一倾,也朝拉赫撞来,只望拉赫拿出全力来应付自己,以救肖东山。
肖东山先到,拉赫一声冷笑,只一带,把肖东山朝陈知多带过去,眼看两人就要撞个满怀,陈知多身子一转,刚扶住肖东山,拉赫呼的一拳打到,肖东山在陈知多身前,避无可避,一拳正中肚皮上,只听啪的一声响,把陈知多都震得后退了五步。众人只道这一拳要了肖东山的命,肖东山却站着一动没动,还大笑起来,道:“好舒服,好舒服!”他腹内的真气被拉赫的拳头所含内劲一荡,在身上游走起来,死气变成了活气,肖东山只觉全身如喝了热鸡汤一样,泡在淳淳的真气中,五脏六腑都舒坦极了。
拉赫吃了一惊,他这一拳有五六分力道,足以撼树破石,这年轻人却没事一样毫不在乎!他只道是陈知多在肖东山背后使了什么高明手法卸去了他的力道,趁陈知多远在五步之外,也不出声,又是一拳朝肖东山腹部击来,他这一拳已有七八分力道。肖东山知道他打得舒服极了,也不多想,也来不及多想,懵懵的并不躲避,反倒肚皮一挺又受了一拳。他体内的真气又是一荡,就如海水后浪拍前浪一样,后浪把前浪拍到更远的地方,许多体内修炼时真气到不了或者只能刚刚触及的地方,一下被真气灌开,肖东山“啊”的一声叫起来,倒退了两步,双脚一蹬,欢快地翻了个空心跟头,蹦起来冲天大吼:“我好舒服!”
拉赫一来不信邪,二来只觉肖东山古古怪怪,对自己满是挑衅,说不出的讨厌,于是双足往地上一钉,双掌齐出,使出十成内功,往肖东山打来。
肖东山把肚皮往拉赫的拳上一凑,陈知多大叫:“别!小心!”只见拉赫双掌打在肖东山肚上,这次却没有“啪”的响,而是毫无声息。肖东山却感到肚上一疼,一道接一道的内力涌来,数也数不清,好像几十把刀割到肚子上,他眼前一黑,人已被打得飞起来,在空中足足飞了五六丈远才落下来。
陈知多大惊,飞奔过去,扶起肖东山一看,面如金纸,鼻中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陈知多急忙抓起他的手,把自己的真气渡过去,只觉肖东山体力真气如强大的漩涡正在极快旋转,好在旋转并不乱闯,陈知多运起“大莲花落”,在漩涡边缘细细引导。过来一炷香时间,才把肖东山的体内真气渐渐理顺。
他大耗真气,知道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自己的内功倒退了两三年,他早视肖东山为兄弟,也不在乎,只是暗叹:“义弟真乃奇人,这么重的一掌竟没大碍,只是暂时晕过去。更奇的是他体内真气也不瞎窜,换了别人,这样一震,真气往五脏六腑一灌,早往黄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