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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轴上,一位红衣女子歪侧脸嗅着一朵梅朵。
雍容、优雅中偏又透着清丽,精致自不必说,眉眼与楚城有着七分相似,比楚城更显得妖娆几分。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2)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2)
“这就是我娘!”
楚城轻语着,注视着那画卷中的女子,脸上眼里满是温柔,仿佛是陷入了美好地回忆中。
“很美!”
独孤月感叹。
“是啊,不仅美而且有着纯净的眼睛,就算是皇宫里呆了那么多年,她依旧有着那样清澈的眼神!”
楚城突然向独孤月转过脸来,一对桃花眼闪烁着光芒盯着她的眼睛,
“就像你的眼睛一样,虽然杀了那么多人,却依旧保持着清澈,四年前,差点就真的被你骗过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唇扬了扬,似乎有些不甘,眼中却浮动出一抹稍闪即逝的神色。
那是,幸福?!
独孤月,不确定。
“可儿,你看她的手指,娘有这世界上最美丽的手掌,小的时候,她总喜欢用手扶着我的背哄我入睡,她的手指细长,却并没有露出骨节,冰脂雪肤,柔若无骨!”
楚城抬手捧起独孤月的两只手掌,
“就像,你的手掌一样!”
弯身,抬起独孤月的手掌,楚城轻轻将脸贴上她的掌心,婆娑着。
那样子,就如同孩子向母亲撒娇,又好像是情人间的无声倾诉。
猛抬脸,楚城突然一带双手将独孤月紧拥入怀,“可儿,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君白衣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他不能给的,我也一定能给,好吗?!”
松开她,他的大手轻轻捧住她的脸,仿佛是捧着这世间最稀有的珍宝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杀了楚央,将他给予你的加倍奉还,我可以帮你,让他享受这世上最痛苦的痛苦,我还可以帮你夺下这整片天下,从草原到南方的海滩,都将是你的后花园,只要你愿意,在这片大6上,你可以随意骑马驰骋,从东到西,从南到北……”
独孤月唇边勾起迷人的笑意,“那么,你知道我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3)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3)
在楚城失神的杀那,独孤月手起掌落,毫不客气地击在他的颈动脉。
猛的攻击,会让血脉瞬间断流,造成大脑缺氧,造成昏迷,楚城也是人,自然也不会例外。
身子微震,他软软地向着独孤月倒下,捧着她脸的手掌也无力地垂了下去。
抓住他的胳膊,独孤月扶着他沉重的身体来到床边,将他丢到床上躺下,又随意扯了床上的薄被来盖住他的身体,这才直起身子。
“楚城,你所说的,是你的梦想,却不是我的!
什么天下江山,我从不在乎!”
退后两步,在距离大床不远处的软榻上躺下,独孤月抬手从身上取出短刃,在指间轻轻把玩着。
“周先生说过,我的身体不适合通宵熬夜,清晨将至,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能好好睡上一会儿,这一点,你也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缩起身子,独孤月只把君白衣送她的短刃连刀带鞘一起抱在怀中,象牙的手柄,虽是杀人的利器,却也有着温润的手感和温度,并不冰冷。
深呼吸,在稍显寒冽的秋夜里,独孤月竟然嗅到了几分太阳般温暖清爽的味道。
五更的梆子声,从遥远的巷子里,从闭着的窗棂里挤进来。
抬眸,目光落在被月光映成一片银白的窗子上,独孤月低低自喃,
“白衣,这会儿,你也应该带着燕阳顺利离开南阳了吧!”
同样的新月下,城门依如往日,在将尽的夜色中缓缓开启,一只马队驶过正街,出示了文书之后匆匆离城。
马车内,深紫长袍的男子双目中血丝密布,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目光复杂。
“我们走了,她怎么办?!”
“如果你不想她出事,如果你还杀我以报弑父之仇,就乖乖地回问天城等!”
如雪的白衣,在昏暗的车厢内,微微闪烁着光芒。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4)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4)
说是睡,其实独孤月不过就是闭眸在榻上休息了一会儿而已。
听到不远处床上楚城翻动身子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立刻便睁开了眼睛。
抬手揉揉肩膀上被她击疼的部位,楚城迅速环眼四顾,看到睡在榻上的独孤月,眼中的担心之色这才重新换成了慵懒的妖娆。
“可儿,早!”
独孤月懒懒地翻个身,换个舒服的姿势,“不早了,我想你是时候发现那为你殉情的公主了!”
楚城轻笑出声,“可儿,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女人!”
“我想你错了,我恐怕是这个世上最难缠的女人!”不再依恋那榻上的温暖,独孤月挑被起身,今日可是楚央的大日子,她可要提起千百倍的精神。
“啊!”
一声尖叫,响彻整个碧水阁。
楚城不耐烦地皱眉,似乎是嫌弃那声音打断了他和独孤月的对话。
独孤月却是轻耸肩膀,“看来,有人先你一步发现了!”
大步走到窗边,楚城一把推开了镶着暗红色窗纱的木窗。
楼下水面上,一片衰败的残荷中,乌兰呈大字铺在水面上,身上的纱衣沾了淤泥,如同一朵开到尽头的败荷。
“留在这里!”沉语四字,楚城猛身急步下楼。
不多时,便有喧杂的脚步声响起,独孤月小心地行到窗边,只见一艘木船滑过水面,很快便来到乌兰的尸体边,将那个几近全裸的女人的尸体用铁钩子钩到了船上去。
原本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现在却也不过就是一堆烂肉,让人看都不想多看上一眼。
在心中,独孤月轻轻地叹了口气。
斜一眼站在木廊上,假装着悲伤的楚城,她的眼前却闪过另外两个身影。
先是一抹紫袍,在夜风中料峭。
然后,是一对映着她影子的黑沉沉双眸。
“月儿,杀了楚央,拿回属于你的,就收手,好不好?!”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5)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5)
“白衣,我答应你!杀了楚央,我们就回去!”
握紧手中的短刃,独孤月小心地将匕首藏回了身上。
脚步轻响,却是楚城。
他早已经收拾得整齐利落,又换了一套新的袍子,捧了一套墨绿色的衣袍从楼下走上来,将衣袍放到独孤月面前,他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刚在楼下时装出来的悲伤。
“换上衣服,我们吃早餐!”
独孤月斜一眼桌上的衣袍,“你到楼下等我!”
“我们都已同床共枕,可儿现在却害羞了?!”楚城暧昧地笑。
“你放心好了,如果我想逃,昨天晚上就逃了,也不会留到现在!”独孤月语气清冷。
迎上她冰冷的眸,楚城眼神一黯,终于还是转身,悻悻地下楼去了。
褪掉夜行衣,将短刃和身上所带其他物品用布带系于贴身隐蔽处,独孤月这才重新套上楚城为她准备的那一套墨绿华服。
层层叠叠的纱,飘飘扬扬的衣带,这样繁琐的款式,是独孤月从不曾尝试的,随手扯下盘住黑发的黑色布带,独孤月大步走下楼去。
听到她的脚步声,候在楼下的楚城本能地侧目。
眼中,便有惊艳之色。
这套华服,本是他见她之后,特意寻了南阳里最好的裁缝为她赶制,却不想这段合身。
不施脂粉的她,自有天生的雍容,精致中又透着几分孩子气的无邪天真,那对眸却是清澈中透着寒冽,恍若幽谷寒潭,冷到让人止住,却又忍不住想进去一试深浅。
“你好像忘了准备一些东西!”独孤月在最后一阶楼梯上停下,抬起右手轻拈着一束黑发,“这些一套华服,素着头怕是不好看吧!”
“不用担心,我们先去吃饭,一会儿自然会有人把首饰送过来!”楚城抬步上前,向她优雅地抬起右手手掌。
犹豫刹那,独孤月终于还是向他伸过了自己的手掌。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6)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6)
早餐精致而丰盛,依旧都是独孤月爱吃的菜色。
似乎是为了向她证明,每一盆菜,楚城都先自吃了一口,甚至连借口尝尝她的粥热不热,勺子伸过来,硬是从她的碗里盛了一勺粥去。
对他的用心良苦,独孤月却只是装着看不出来,嘴上也不客气,自从周先生提过之后,她对于自己的身体便较之前多了几分在意。
吃到一半的时候,却有侍女进来通报,说是辛夫人求见。
“她来做什么,就说我和可儿吃饭,没时间!”楚城不耐烦地说道。
“回王爷,辛夫人说,刚得了从纳福斋里做的首饰,她也戴不过来,想要看可儿姑娘可有喜欢的!”那丫环恭敬地答道。
不等楚城再开口,独孤月已经淡淡地开口说道,“辛夫人这么客气,就请她进来吧!”
自然,她对这什么辛夫人的殷勤是一点也不在意,真正触动她心思的不过就是这纳福斋三个字。
昨夜里,多儿也在一众随行之中,她不难猜到,今天这辛夫人的主动来访,或者便是这多儿有些关系。
楚城见独孤月开口,当下便向那丫环挥了挥手。
丫环忙不迭去了,不多时,门外便传来环佩轻响和低低的脚步声。
厅门光线一暗,两个人影便行了进来。
为首一位,一身淡紫色的衣裙,生得也是精致漂亮的人儿,进得门来,立刻便恭敬地向着楚城行礼。
“紫儿见过王爷,可儿姑娘!”
“辛夫人可客气,可儿可受不起您这般大礼!”独孤月淡笑着起身,亲自走上前去将那女子扶了起来,目光便滑向了女子身后捧着一只精致锦盒的侍女,“这就是您订的首饰吗?!”
“正是!”那辛夫人看可儿对她这般客气,心中只是欣喜,忙着便从侍女手中夺了锦盒来,亲自送到桌上打开,“姑娘快来看看,若有喜欢的就尽管拿去,我这么多的首饰,又哪里戴得完!”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7)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7)
锦盒打开,立刻便是一片耀眼的珠光玉色。
里面的东西,真可谓是应有尽有,从玉制的配件,耳环到项链簪子,到金银制品,小到珠发,大到金银丝编制的华丽盘凤的步摇……
“姐姐可真是大方,王爷有姐姐这样的夫人,可真是幸事!”
独孤月毫不吝啬地夸奖不着辛姓女子,手指只在一堆首饰中小心地翻找着。
“可儿姑娘真会说话,辛儿哪有这般好的,能陪在王爷身边已经是福气!”辛夫人一脸笑意地说着,若是不知情的人,只怕便要将独孤月当成是她的姐妹知己。
楚城懒洋洋坐在桌边,注视着这两位精致女子,心中暗暗做着对比,却怎么看怎么比,都会发现,无论是多么美的女人,一旦站到独孤月身边,便会黯然失色。
或者,她的身材还远不曾丰腴,身上还有些女孩的稚气。
或者,她的姿态也谈不妖娆,眼神中还透着女人不应该有的戾气。
……
于他,却怎么都是喜欢的。
若能留她在身边,想来抛却这世间所有的女人,也应该无憾了吧!
“这只簪子,真是特别!”独孤月终于挑出一件首饰来。
银色的质地,非金非银,看不出有多么明贵,其造型却是十分特别。
一般的簪子,要么便是雕成凤凰孔雀这等祥鸟,要么就是做成牡丹、芍药这等妖娆华丽的花饰,这一支却是取松枝形,枝间点缀着几颗细小的墨绿色松塔形小宝石。
整只簪子,别致又不失优雅。
目光在簪头处那小小的聚福斋三字上掠过,独孤月转手将簪子举到头顶的位置,“这一只配我的衣裙,如何?!”
“可儿姑娘真是好眼力!”辛夫人立刻赞美出声,脸上写满了欢喜,“这簪子与姑娘的衣裙真是绝配!”
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头却是暗暗庆幸又有几分鄙夷。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8)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8)
庆幸的是,好听从了那聚福斋老板的劝靠,跑到这里来献殷勤,刚好讨了这位可儿姑娘的欢心,
而这位可儿姑娘选择的那一只,又恰好是她最不喜欢的,也是最不值钱的。
鄙夷的自然是独孤月的眼力,看着生得很聪慧的丫头,偏这般没有眼力挑了那最不值钱的东西去。
可怜这位自以为是的辛夫人,又哪里知道,她此举却刚好是帮了独孤月的大忙,让她在神不知鬼不觉就连妖孽楚城也猜不到的情况下,与月影有了联系。
“真的?!”
独孤月脸上露出小女孩的欣喜。
楚城将一切尽收眼底,目光中便也有了些笑意。
她再强,终究还是个女人,总也免不了俗,和每个女人一样,都有着爱美的虚荣心。
眼前的一幕,让楚城越发有了信心。
他相信,只要他努力,征服独孤月指日可待。
站起身,他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松枝为型,配上松塔宝石,这个创意当真也是奇巧,碰上这身墨鱼的衣裙,却真是刚好!”
抬手从独孤月手中接过那只簪子,他仔细地看了看,长眉便微微皱起,
“可惜,这簪子上倒缺了点晴一笔!”
探手,他竟然从身上取出一块用墨色丝线穿着的水滴型祖母绿来。
“若是将这玉镶嵌在簪头上,才配得上我的可儿!”
辛儿的目光掠过他手中的祖母绿宝石,顿时双眼发绿。
这宝石,无论是成色还是质地可都是非凡,就这一颗宝石,几乎就能抵过她整箱的手饰。
辛儿此刻的心情,那就只能用羡慕嫉妒恨来形容。
当然,她脸上是不敢表现出来的,嘴里还要忙不迭地说着讨好的话。
“王爷真是天生聪慧,果然,加上了这一颗宝石,这簪子便成了这世上的无价之宝,可儿姑娘真是好命!”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9)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9)
独孤月虽然对楚城取出的名贵宝石很是不以为然,脸上却也是佯装出惊喜,
“请问姐姐,那聚福斋的师傅可还在王府吗?!”
就算是楚城不说,她也准备找个借口,与多儿见上一面。
现在,楚城提出这个,她自然便是顺水推舟。
“在呢在呢!”辛夫人笑着合上桌上的首饰盒,“我这就去唤他来,帮可儿姑娘再重新装一个宝石!”
“辛儿,今日你表现不错!”
楚城难得地给辛夫人一个笑脸,这对几个月不曾见过楚城笑脸的辛夫人来说,可是天大的恩赐。
虽然没有得到宝石,至少讨了些楚城的欢心,辛夫人自认这一次也不算白来。
那乌兰姑娘之死,虽然众人表面上不敢说什么,事实上却是都明白,她必然是昨晚做了什么冲撞了楚城和独孤月的事,才得了那样的下场。
楚城的脾气,王府里的几位夫人谁不知道,喜怒无常,他远比皇宫里那样天子还要乖张暴戾。
起初来的时候,辛夫人还提着几分小心,现在看独孤月和楚城都是脸色温和,对她十分客气,心中只是得意。
什么大月公主,到头来还不是做个冤死鬼,想要在这大院子里混,那可是要些分寸的。
只要抓住这位可儿姑娘,还怕以后王爷不对她好?!
心中抱着这个念头,辛夫人顿时越发兴奋起来,再次打开闭紧的箱子,又掏了两只耳环和一条项链出来,不由分说地塞到独孤月手上。
“这几样,姑娘也收着,光一只簪子,不成套系!”
看可儿收下,她这才将箱子交到丫环手里,挥手道,
“快去,将聚福斋的师傅请过来,就说咱们的可儿姑娘要改改首饰,要他来看看!”
丫环不敢怠慢,急急地转身去了,辛夫人则走过来,扶了可儿坐到楚城身侧,说些可儿姑娘太瘦,要多吃些才好之类的体已话。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1o)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1o)
独孤月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手中却只是把玩着那些松枝簪子。
对这簪子,她是真的喜欢,心中只是盘算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问问多儿,这簪子是何物所做,又怎么会想出这样的东西来。
脚步声响,先前离开的小丫环轻手轻脚地行了进来
“王爷,姑娘,聚福斋的师傅已经在门外了!”
“恩!”楚城放下手中的酒杯,“让他进来吧!”
小丫头答应着出去,不多时便引了一个人进来,自然便是聚福斋的老板多儿。
当然,多儿只是他对内的名字,对外,他也有大名——钱三多。
“拜见王爷,夫人!”恭敬地走进来,目光很快地掠过桌过几人,多儿眼中闪过亮色,脸上却是半点不动声色。
几年历练,他固然年轻,却已经有了远胜年龄的深沉。
辛夫人忙着站起来,“钱老板不必多礼了,王爷请您来,是因为可儿姑娘看中了这簪子,王爷觉得这簪子只是两块小宝石佩不上可儿姑娘的身份,所以才叫你来要将这祖母绿的宝石镶到簪子上去,你看看,可有法子?!”
“是啊!”
独孤月装着是头次见面,将多儿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对于目光中的审视却是并不太过遮掩,
“这只松竹簪子,是先生做的?!”
一切,都是为了迷惑楚城这妖孽,自然她要把戏做到足。
“回姑娘的话,是我做的!”
多儿语气里依旧是恭敬,
“说起来,这也是巧事,本来这簪子,也不是辛夫人订的物件,却是我昨天临时做出来,店里小二整理东西,便将这也一块装到了送给辛夫人的箱子里!”
昨天临时做出来?他是在暗示什么呢!
独孤月心中暗忖,脸上却是古井不波,“那么,先生就看看,能不能加块宝石吧!”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11)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11)
“是!”答应一声,哈着腰,多儿垂着脸走到桌边,小心地接了独孤月手中的簪子和宝石去。
那姿态,就是一幅阿谀的商人的脸。
接过簪子和宝石,他仔细地比量着,好一会儿才开口。
“可以是可以,就是……”
“我今晚就用!”独孤月截住他的话头,语气中满是琚傲,“所以天黑之前,我必须看到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