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几个老商人的估价，这些宝物的价值，曾经远远超过了任何一个其他附庸部落交纳的贡品
当然，虽说洪休提兹干人的态度曾经有所硬化，但毕竟还没有真正臣服，尤其是坚决不肯每年交纳本族青壮男丁，给阿兹特克祭司剥皮挖心，作为活人祭品供奉神明——看来，等到特诺奇蒂特兰城的骚乱被停息，特拉斯卡拉人被歼灭，帝**队腾得出手之后，或许还要再出兵恫吓一番，才能让他们彻底征服
不过，假设他们情愿每年多献出一些其它的好东西，作为免除进贡活人祭品的补偿，阿兹特克帝国的执政者也不是相对不能灵敏变通的理想上，曾经有很多贵族武士末尾以为，每年杀死成千上万的俘虏去祭神有些太糜费，还是让他们为阿兹特克武士们做苦工盖房子种玉米比较合算
想到这里，库奥赫特莫克忍不住伸手从腰间拔出了本人的新佩剑，浅笑着悄然抚摸起来……这是一柄相当美丽的短剑，金灿灿皮鞘上镶嵌着银色和黑色的花纹，包着铜皮的剑柄末端装饰着珍珠璎珞和白色穗子，寒光闪闪的剑刃上还有几个不看法的金色符号（他自然看不懂“轩辕剑”的篆体汉字）
这是洪休提兹干使节团前不久送往都城特诺奇蒂特兰赎买战俘的珍贵贡品之一，然后又被蒙特祖玛二世皇帝转手恩赐给了库奥赫特莫克而库奥赫特莫克在试用过几次之后，也对这件锋利而华美的新兵器感到爱不释手，连吃饭睡觉都不肯离身——没有哪个战士是不喜欢上好兵器的
在出使之前，库奥赫特莫克就早已打定了主意，假设洪休提兹干人的现任国王比较识趣，这一次可以给他多送上一些这种兵器，库奥赫特莫克也不介意在皇帝和长老们面前替洪休提兹干人说几句坏话，根据洪休提兹干人的志愿修正和约条款——反正可以为众神提供活人祭品的部落，在这片土地上多得很，都城里的祭司们，其实并不短少洪休提兹干部族的这么点人，只是放不下面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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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理他遐想着在这趟旅途的终点，可以有什么些播种的时分，耳畔却突然响起了一个清亮的女声
“……哥哥，我们距离洪休提兹干人的领地还有多远？”
蒙特苏马二世皇帝的女儿，库奥赫特莫克的堂妹，侍奉月亮女神伊卡希儿（ixchel）的女祭司雪姬黛兰公主坐在一顶轿子上，一手托腮，有些慵懒地问道
“……曾经快要到了你看，那边就是洪休提兹干人的旧都城，在六年前曾经被我军攻破过！”
库奥赫特莫克伸出一只手，指着远方的山谷地方，一片被草木覆盖的石头废墟，对雪姬黛兰说道
——在阿兹特克军队撤离之后，残余的洪休提兹干人，似乎并不打算恢复和重建他们位于内陆山谷的旧王都，而是听凭这座城市废弃荒芜，以致于草木爬上了石阶和窗台，幼树在街道上发芽长大金字塔的石缝间爬满了粗大的藤萝，而这些藤条在粗大当前，就会把石块撑裂，让高耸的金字塔垮塌……仅仅是几年功夫，热带雨林急速疯长的茂盛草木，就曾经简直吞噬了这座曾经繁荣昌盛的城市
雪姬黛兰从轿子上探出身去，手搭凉棚瞭望了片刻，发现这座城市的大部分修建都还保持残缺，而郊外的灌溉水渠里，甚至还活动着潺潺清泉，只是四处杂草丛生，毫无人烟，一工夫不由得大为惊奇
“……祖祖辈辈辛劳树立了三百年的宏伟城市，明明只需稍加修缮，便可以持续寓居，如今却被洪休提兹干人给随意地废弃了？真是糜费啊！唉，这边的旧王都曾经沦为废墟，真不知对方会安排我们住在什么地方？用泥巴糊墙的茅草屋？这么短暂的几年工夫，他们应该根本来不及修建起什么像样的新城市吧！”
看到这些巨石修筑的宫殿和神庙都已被废弃，雪姬黛兰不由得为本人接上去的生活起居感到担忧起来
四十五、云与山的彼端（下）
四十五、云与山的彼端
作为一位侍奉月亮女神伊卡希儿（ixchel，玛雅人和阿兹特克人共同的月亮女神，掌握着月亮、生育、彩虹与洪水的神职）的皇族女祭司，美丽而又聪慧的雪姬黛兰公主，在暗地里自然是肩负着收买和笼络那些“神人”的使命，而她在明面上的身份，则是在跟洪休提兹干王国缔结和约之后，代表阿兹特克帝国派驻到敌对国度“传播信仰”、“稳固邦交”的常驻祭司
理想上，这也是阿兹特克帝国对外界扩张影响力的时分，早已商定俗成的习气性做法
普通来说，阿兹特克人针对外族的扩张策略，次要包括以下几条——经过联姻与战争，笼络和慑服对方的酋长，杀死一部分心胸异心的人，使对方的部族转而信仰阿兹特克人的神，将他们的部族一致到阿兹特克人的政治体系中来，尤其要确保他们相对服从特诺奇蒂特兰城向其部族征收贡品和征募兵力的指示
嗯，根本上就跟西欧中世纪的分封制度下，君主与封臣之间的封建领主制度差不多
但是，跟西欧中世纪有所不同的是，中世纪的西欧人直到宗教改革之前，信仰世界都是罗马教廷一统天下，君王和领主们普通不存在信仰差异（除非是十字军东征时期从阿拉伯人那边夺过去的耶路撒冷王国，还有跟东正教剧烈争夺的中欧、东欧边沿地区，那些国王们才会有许多异教徒臣民）而阿兹特克人的邻居们，却各个都信仰着不同的神明，按照阿兹特克人的思想，必须把他们归化到同一信仰的轨道下去
因此，阿兹特克帝国虽然允许辖下的各个部族根本保持自治，不差遣官吏干涉政务，但却要差遣祭司等神职人员，在被降服的部族修建一座神庙，然后强迫被降服者转而信仰阿兹特克人的神
而这些被差遣上去的阿兹特克祭司，还代替了监军和情报员的职务，担任监视所在部族能否有异动
至于那些没有被阿兹特克军队降服，只是签署了长期和约的城邦和王国，阿兹特克人有时分也会把本人的祭司差遣过去，但那就完全没有什么强迫力，根本上只相当于常驻外交大使了
总之，彪悍善战的军队是阿兹特克帝国对外扩张的硬刀子，而能言善辩的祭司则是阿兹特克帝国对外扩张的软刀子，分别代表了武力与文明，两者之间配合亲密，就仿佛日后东方殖民者的远征军和传教士
作为一名养尊处优的皇族公主，雪姬黛兰虽然不是不能吃苦耐劳，但看到本人将要常驻的地方，第一印象居然是如此荒芜破败的容貌，也不由得感觉很是懊丧
她忍不住摸出一瓶由侍女们先前从洪休提兹干使节团那边采购来的香水，无聊地把玩起来
——这是一只淡粉白色的玻璃小瓶，外型宛如含苞待放的柔嫩花苞，瓶壁光亮而又透明，看不到一个气孔拿在手中，可以明晰地看到色泽艳丽的香水在瓶中摇晃仅看外观，就是一件完美的工艺品
若是把它托在手心，悄然拔出花蕊外形的玻璃瓶塞，一股极端馥郁甜美的花香，就会自掌中弥漫开来，久久不散，只闻一下，便能让雪姬黛兰感到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出于女人爱美的天分，如此精致芬芳的香水，自然让雪姬黛兰爱不释手，并且对出产这种香水的“梦境之地”，以及带来了芬芳香水、甜美糖果、艳丽布匹的“神人”们，产生出有数美妙的梦想
当蒙特苏马二世皇帝差遣他的侄子库奥赫特莫克出使洪休提兹干王国的音讯传来之后，她立刻就向父皇毛遂自荐，参加了此次前往洪休提兹干王国的议和使团
而让雪姬黛兰想要前往洪休提兹干王国，亲眼看看那些“神人”的另一个缘由，则是水晶骷髅的传说
——水晶骷髅头对某些人来说，仅仅是一个骷髅头外形的精致雕刻品但是，在那些超自然力气的信仰者眼中，水晶骷髅头可不只仅是风趣的工艺品，而是代表着消灭和破坏，或许希望和治疗的上古神器！
有些人以为水晶骷髅头可以用来占卜，看到过去与未来，另一些奥秘学专家则宣称，水晶骷髅头可以发射出肉体能量，以光晕或声响的方式
至于这一切奇谈怪论的来源，则是中美洲印第安人的某个神话传说
在墨西哥的印第安人之中，传播着一个陈旧传说：古时分有13个水晶骷髅头，能说话，会唱歌这些水晶骷髅头里隐藏了有关人类来源和死亡的材料，能协助人类解开宇宙生命之谜传说还以为，总有一天人们会找到一切的水晶骷髅头，把它们聚集在一同，集人类大智慧于一体，发挥它们应有的作用
这个传说在中美洲传播了上千年不断以来，人们都以为它只是一个美丽的神话或是天方夜谈而已——没有人知道传说中的水晶骷髅头到底是什么，从传说的内容来看，它像是一个包罗万象的信息库，也像是一部一无所知的天书，但人们对它一无所知，甚至疑心它的存在
然后，我们亲爱的文总，就从义乌小商品市场的某家玻璃制品公司，带着一千个“ade。in。china”的水晶玻璃骷髅头，离开了公元1515年中美洲墨西哥太平洋沿岸的洪休提兹干王国……
于是，中美洲的阿兹特克和玛雅祭司，在亲眼看到这一千个中国产的山寨货之后，全都风中混乱了
——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水晶骷髅头总共只要十三个吗？
可如今却一下子就冒出了这么多的水晶骷髅头，又是怎样回事？
还有，明明都曾经聚集起上百个水晶骷髅头了，怎样还是没听到它们说话和唱歌呢？
幸而，这年头的中美洲交通条件恶劣，信息流通迟缓，既没有报纸电台，也没有狗仔队，一个音讯从阿兹特克帝国传播到玛雅人的地盘上，有时分甚至要花一两年
再加上，凡是能当神棍忽悠愚民的家伙，通常无一不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之辈而且这个时代民智未开，无论是哪个国度的老百姓都很容易忽悠——有句名言是怎样说的来着？当世界上第一个骗子遇到世界上第一个白痴，宗教就产生了！
所以，在诸位祭司们的各种忽悠之下，这些水晶骷髅头所带来的冲击，暂时还没有惹起信仰危机
但是，至少在土著神职人员的小圈子里，那一批水晶骷髅的音讯曾经悄然传开，并且引发了普遍的猎奇心至于在蒙特苏马皇帝的宫殿里，亲眼目击和触摸过这些流光溢彩的水晶骷髅头的雪姬黛兰公主，更是早就想要前去这些“疑似神器”的源头，亲身在那里一探求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