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坐着马车赶路的何文煜突然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吓得随行的小厮拿了件披风连连往他身上盖,“爷,你是不是冷?
我点个炭盆吧,临出门时,太太千叮万嘱,说一定不能让你冷了冻着。”
何文煜摆了摆手,“没事,哪里就那么娇贵了。”
小厮却是不敢耽搁,随手便将摆放在马车角落里的炭盆拿了出来,又从竹篓里取了几根银丝炭出来,小心的点着了,放在何文煜的脚边。
何文煜放下手里看的书,对小厮说道:“吮墨,我们离家多少天了?”
“爷,离家已经半旬有余了,怎么了?”
吮墨问道。
已经半旬了,也就是说再有半旬的样子就能到京城了吧?
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还有,母亲她是不是还在纠结着退亲的事,但愿自己那番略带告诫的话,母亲能听进耳朵里,不然……何文煜叹了口气,忽然就有点后悔,当初不该将香凤的事和盘托出的。
“爷,你怎么了?”
何文煜摆手,重新拿起了搁在一侧的书。
现在想什么都是没用的,王爷说过,男人都是靠实力说话的。
他只有不停的往上走,站在绝对的高处,说出的话才会有人听。
何文煜不知道的是,此刻何家,他母亲和父亲正愁眉不展,纠结的厉害。
“顾氏的厉害,不消我多说,你也知道。”
何父端了茶盅,却没有喝,而是一下又一下的撇着上面的浮沫,“当日在她府上,她已经敲打过你,可现在却谣言满天飞,明天她就要上门了,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何母摁着一阵一阵疼的太阳穴,苦着脸说道:“天地良心,那些话真不是我让人散出去的,这样做,对我们对煜儿有什么好处?
伤了那边的脸,难道就没伤我们,伤煜儿的脸吗?
我虽然想着退了这门亲事,但我也不可能置煜儿于不顾啊!”
说到伤心处何母眼眶一红,眼泪簌簌的便往下掉。
何父长长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现在怎么办?
外面传得风言风语的,这些话要是传到文煜的耳朵里,他还能安心科举吗?
还有,顾氏那边你又打算怎么应对?”
何母咬了咬牙,说道:“顾氏若是上门兴师问罪的话,要不干脆就借着这机会把婚退了?”
“退婚?”
何父看着何母,长叹了口气,半响沉声说道:“文煜离家前的话,你忘了?”
何母顿时觉得脑袋里像有只手在翻搅一样,痛得她几欲撞墙。
她摁作疼痛不已的脑袋,看着何父问道:“一个前朝的王爷,真有那样大的能耐?”
不怪何母说这样的话,何文煜离开家时,为了震慑何母让她打消退婚的念头,说过一句类式“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样的话,他说,之所以能过乡试,虽有他自己努力的原因,但主要还是因为穆东明给的,那几篇得扈君庭点评过的文章。
这次会试,倘若能得扈君庭当面指点,他便有六成的把握,反之,名落孙山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文煜说的话,你也不信?”